不过沈玲龙眼尖,看见了那妇女用条布袋,绑着她和那姑娘的手,连接到了一起。
这无缘无故谁会绑着人手腕一起走啊?要么是人.拐.子,要么是家人情况不太好,怕走丢。
要是人.拐.子,不应当跟她闹起来,太张扬了。
沈玲龙盯看了那白嫩的大姑娘一眼,懵懵懂懂,再联系那妇女恶声恶气的质问,她立马猜到,黑妇女绑着的姑娘,恐怕是个傻子。
“对不起,”沈玲龙立马表达歉意,“我刚才说错了,我是想说,做小孩,真好。”
皮肤黝黑的妇女这才收了怒脸,牵着自个闺女在对面床铺坐了下来,虽然脸上没带一丁点笑容,但可以看出来她照顾自己闺女,是非常细心的。
火车发动时,外头的天已经完全黑了。火车奔驰在轨道上,哐哐声音跟催眠曲似的,没一会儿,那大姑娘睡着了,打起轻鼾。
“同志,对不起啊,刚才凶到你们了,”沈玲龙压低了声音跟陈池说话时,冷不丁听见对面黑妇女道歉的声音,“我就是听不得有人说傻子,当时以为你在说我姑娘。”
沈玲龙笑着打哈哈:“没事,我们理解的。”
这事儿主要是凑巧,哪晓得会刚好上来一个脑子不灵光的姑娘呢?
养大这样的小孩,黑妇人肯定是听过不少不好听的话,想也知道,她平常就是如惊弓之鸟一样,警惕着周围的恶意,然后为闺女出头。
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只不过沈玲龙不太赞同。做家长的,不可能永远陪着孩子,活着的时候,能够给孩子挡风挡雨,那死了以后呢?从未经过苦难的孩子,怎么承受得住外头的风吹雨打?
如果换做是她,就算孩子是个低能儿,她也要趁着还活着,把其培养成能够独自生活的人。
“唉,我听说海城有医生能治这重病,希望我丫头去海城了,能好起来。”黑妇女喃喃自语。
沈玲龙一怔,海城还有这种地方,她怎么不知道?而且,这种应当治不好吧?
“同志,你闺女这不是天生的?”沈玲龙多嘴问了一句。
“我姑娘啊,以前可聪明了,认字忒快,比好多男娃子都聪明好多呢!”说起自个闺女,黑妇女那叫一个滔滔不绝,但说着又低沉了起来,“九岁的时候,头撞到了石头,就成了这个样子,呆呆愣愣的,七年了,我听说海城有医生能治脑子,我这不就急急忙忙的把我闺女带出来了。”
沈玲龙想,就算是脑子里有淤血,而且医生真能治好,这丫头也要从九岁开始重新长大吧?
不过,沈玲龙觉得,以这个时代拥有的医疗技术,应当是治不好的。
沈玲龙是不忍打击这做母亲的,只顺着她的话说着。
如此谈话,倒也相处和谐,一连几天的火车,沈玲龙搞清楚了这母女二人的名字,还经常在黑妇女,也就是谭玉梅去厕所的时候,帮忙看着她闺女谭欣欣。
下火车时,谭欣欣还对沈玲龙依依不舍。
相处出一点感情了的沈玲龙,没忍住,把家里的地址告诉了这娘两,且说:“没事儿到我家去坐坐,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