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食人魔不共戴天

威尔呢?江越年想,他不会一个人过来吧?虽然他枪打得挺准,但那只手在那次之后碰到枪就止不住的颤抖。体能?艾伦可比威尔小一圈,但艾伦手里还有我这个不省人事的人质。

江越年感到四肢的体温在回升,血液裹挟着温暖充斥在毛细血管末端,他继续装晕,听到艾伦在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远,艾伦像是走到了另一个房间。

江越年等待了几秒,他察觉不到周围有任何艾伦存在的迹象,缓缓睁开双眼。

他没被捆住,就这样被随意扔到一堆破布上,这么大的剂量一般人也不需要再有捆住这多此一举的步骤,江越年却仗着自己拥有“此世最强的力量”,靠着一般人绝不会具备的耐药性苏醒过来。

他轻轻挪动四肢,把他们唤醒,他的脚还带着针尖刺穿样的酸痛,不算什么。他只是敲敲腿,略微费劲的从这张简易的“床”上下来。

手机自然是不在了,配枪也没有了,江越年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想来艾伦已经发现他真实身份并不是什么私家侦探了。

不过债多了不愁,谎话基本都对着艾伦说完了,再多一条也无伤大雅。

江越年靠在墙角,观察这里——这是个废弃的船厂,地面摆放着被风侵蚀被水浸湿过的破碎木板,地上的铁链生锈发黑,呈现出蜂窝煤的造型,窗户被木条钉上,门被一个巨大的插销锁住,末端挂着一个墨绿色的锁,很小,江越年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把它拽断。

没有支援,没有武器,甚至连手机都没有。

江越年在原地颠颠脚,姿势专业的像个马上要参加拳王争霸赛的拳击手,他蓄势待发。

然后躺回了“床”上。

艾伦在打电话,他从另一个房间走进来,探头打量江越年的情况,继续接听电话。江越年猜测是威尔,但又听到艾伦质问电话那头的人“我该怎么办?”,便知道不是。

他听到艾伦来回踱步,橡胶鞋底碾压着屋里未曾清理干净的砂砾,发出令人牙疼的嘎吱声,他很激动,但电话另一头的人却极富耐心的劝导,渐渐的,艾伦平静下来。

“谢谢你,医生。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嗒嗒嗒,脚步声顺着墙壁过来,江越年听到艾伦呼吸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冰凉而沉重的划过。

喀嚓——

那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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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站在审讯室的门口,隔着玻璃听霍普斯通太太讲述一切。

她曾经有个儿子,艾伦,一个听话又懂事的好孩子,有着不算完美但还算幸福的前半生。

艾伦是个很乖的孩子,不喝酒不抽烟不嗑药,就连那些乌七八糟的所谓同学聚会都很少参加。她一直担心艾伦会在外面被人欺负,索性艾伦身边总有几个不错的朋友,扶持帮助着他。

一开始的不对劲是从艾伦头一次晚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