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萱循声低头望去,看到博主跪倒在她脚边,嘴里一边不住地向她道歉,说着“对不起,一边把头狠狠地磕向坚硬、冰凉的瓷砖地面。
男人不敢抬头,只是在那里恳切地认着错,求着饶:“我知道自己错了,得知沈宜去世的消息后,我每天每晚都做噩梦。梦见自己亲手把她推下深渊,惊醒时都是一身冷汗,再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等天亮。到了最后,我干脆就不敢睡觉了。我不想再继续梦里的噩梦,这段时间,我的良心已经遭受了深深的谴责。”
沈萱和严恩望着面前这个有些邋遢的男人,可以看得出,他的外套罩在身上有些晃晃荡荡的,宽大得已经不合身。而从夹克的款式和破旧程度来看,这显然不是一件刚买不久的外套。就这个外套的宽松程度来推断,男人确实是消瘦了不少。根据他上面的话来推测,大概是他的失眠导致了体重的骤降。
沈萱在一声声的道歉声中,心里五味杂陈,再次陷入了一种恍若隔世的状态。
她无法相信,或者说是不愿相信,不愿接受眼前的这个结果。她花了半年时间追查沈宜的死亡,事到如今,终于得到了一个结果。但这个所谓的结果,没有谁是幕后主使,没有什么陷害、诋毁,只是两个有各自的私心,出于自己的目的,做出的没有指向的个人行为。
沈萱无法接受,背后的真相竟然是这样一个轻飘飘,毫无蓄谋的过程。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沈宜的死,岂不是太不值得了吗?
这个真相,好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堵在沈萱的胸口,让她喘不过去,感官也仿佛陷入到另一个时空,完全脱离了现在。
渐渐的,男人在她面前的磕头声和道歉声,全都在她耳边走远。沈萱仿佛看不到男人一般,眼神越过他的头顶,空洞地望着远处的地面。
然而,一直在沈萱脚边,俯身磕头的男人却并未看到她的神色。他的认错和求饶声,依旧在持续。
严恩注意到沈萱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精神游离得好像去了外太空。
此刻,严恩心中焦急,听到男人在面前碎碎叨叨的声音便愈发地烦躁。他没好气地开口打断道:“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