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留下等璟之消息,我跟你去,你一个人不行!”谢嘉言不由分说,果断坚持道:“刚才我和彤彤出去时路过城东奥体,今晚那有音乐会,刚才从南京路开始就堵得不行了,这会儿往城东去经过那里的路十有早就堵死了!车过不去,从那儿开始往垃圾处理厂走要靠跑或者骑车,还指不定你跟娓哥家里那边谁先到,如果对面人多,你一个人去了能管什么用?!”
奥体那边凡有活动路况是个什么鬼样宁洲作为青城人比谢嘉言更清楚,闻言,才刚因为许娓娓家里已经悉地点而缓和下来两分的神色再次变得铁青,他模样吓人,这次却没再拒绝,看了谢嘉言一眼,短促说了声好,就半秒也不再等,马不停蹄地朝校门方向奔去
谢嘉言大步流星赶快跟上,匆忙间向余湘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示意随时联系,就扭头飞快追了过去。
原地只剩下季一跟余湘两个。
背后的实验楼黑漆漆的,矗立在云翳厚重的阴沉天幕下,像初冬夜晚里的一抹幽灵,诡秘而寂静,和远处操场中央明亮的灯影、无虑的嬉笑对比分明。雪越下越大,地上渐渐凝起一层薄白,季一头顶在膝盖上埋了良久,才慢慢抬起来看向余湘,“女金刚,没事的?娓哥跟栀栀她们都会没事的,对?”
余湘摊开手掌递给他,笃定点头,“对,都会没事的,谁都不会有事。”
顾成沂很久没说话。
他被沈栀问住了,她问题脱口而出的时候,他的答案刹那间在心里一闪而过,想要反驳:当然不是!他怎么可能从来就没喜欢过她呢,他明明、明明就
明明就什么呢?
他思路走到这里的时候就戛然中断了。因为他遽然发现,喜不喜欢她这个问题,如果不是她今天问出来,他好像从来也没认真想过,或许连“认真”都多余,他连想都没想过,因为当他想要开口把答案告诉她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止如此,连喜欢这两个字是什么概念,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发现自己都说不清楚。
什么叫喜欢?不带着任何或好或坏,或征服或掌控的,只是单纯的对一个人念念不忘、牵肠挂肚?那抱歉,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身边女生不少,大都是乐在其中享受和他若有似无暧昧的那一种,再不然就是心知肚明的撩拨勾搭,每个眼神每句话,都意味深长到足够让人深思琢磨感觉妙不可言,却也无趣老套,浅显轻浮到即使转瞬既忘也不可惜。
说穿了,大多图一时新鲜,久了也就那样,譬如傅菁菁,他起初觉得她性格刁蛮,漂亮傲气,结果追到手发现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刁蛮变成了刁钻,比她漂亮的更有的是,激起他征服欲的傲气慢慢也变成了引人厌烦的故作清高。
有意思的女孩子多得是,她至多算是纠缠了久一点的那个,花点心思哄一哄行,不值当他去念念不忘牵肠挂肚,那谁值得呢?
沈栀?
好像也没有,他想起她来时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她抢回来,怎么让她继续臣服与他,从来没有单纯的牵挂过她,想她在做什么,想她今天开不开心,从来也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