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笑了,搂过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腹间,声音闷在他薄荷叶味的衣料里,说:“那我现在让了。”
陆璟之手长腿长,屈坐在地上靠着床沿做了一整夜的梦,的确休息得很不好。
沈栀把床让给他,他躺上去没两分钟,呼吸就均匀深长了起来,这回换她守着他了,她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除了他住院的那些天,沈栀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安然睡着的样子,他阖上了眼皮,把眼里的锋芒都遮上,五官里的冷淡削去一大半,半偏着脸,干净的下颌勾起个柔和的弧度,只是一个清隽好看的少年。
她忽然想起昨天简彤和她说的,他是个遥不可及的、只能远观不能靠近的梦想。
那是对别人来说的,对她,他始终近在咫尺。所以他到底有多少她没见过的样子,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已知的每一面她都喜欢,未知的每一面她都愿意喜欢,而他不管哪一面,都对她很好很好,哪怕连梦里都不例外。
沈栀起来替他拉好窗帘,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带上了门。
沈栀退了烧,睡在书房次卧的季一简彤醒来见她没事就先回了学校。
她这一宿身上汗发了退退了发,裹在校服里闷了一整夜,胸背到处都是黏的,洗了澡吹干头发,神清气爽地出来,她下楼去买了食材,回来边熬汤底边收拾房间,她开学前走的,一个月没回来,中间下过几场雨,屋里积了潮气。
开窗通风,把一段时间没换过的沙发外罩替下来扔进洗衣机,沈栀把屋子整理好方便她十一回来,快中午时,陆璟之也醒了。
厨房的汤底熬得刚好,她下了面条,煮得进味劲道,吃过午饭,两人一起回学校。
到学校时,运动会下午的比赛项目正进行得如火如荼,谢嘉言终于明白上一届学生会带着他们筹备大型活动时的操蛋心情,这心情届届传承,现在轮到他对着群一问三不知的的高一气冲天灵盖了,陆璟之才一露面,就让他见着救命稻草一样薅走了。
他当初只差一步就是这届的学生会主席,临时撂挑子才又换了别人,这事在学生会里人尽皆知,连新晋的高一成员也有所耳闻,这种时候他去帮忙能有大用处,沈栀这种编外的去了也只能跑腿,谢嘉言索性没叫她,沈栀自己去看台上找许娓娓。
许娓娓上午就收着她短信说下午会回来,早早占了位置,这会儿见她从下面上来边走边张望,站起来朝她招了下手,“这儿!这儿了!”
许娓娓地点找的好,座位不高不矮,视野极佳,高二下午的比赛项目大都在她占位这处的正下方进行,沈栀朝她走过去,许娓娓看看她,见她气色还是不如往常,问了句,“怎么样,行么你?还是不太好受我给你再找件外套去。”
今天天气有点回暖,又正是大下午太阳正足的时间点,沈栀本来就套着件长袖了,再来一件,怕是反倒要再焐出问题来,她摇头,拉着许娓娓坐下,“不用,我没什么事,烧早退了,就是嗓子还有点不得劲。”
闻言,许娓娓从座位下面一包矿泉水里抽了瓶拧松盖递给她,沈栀接过来喝了两口,看着操场,问:“昨天什么情况?娓娓,你跟我细说说。”
中午时间不够,陆璟之也没来得及跟她说全,拣了点重要的告诉她,余下的细节部分,沈栀还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