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仰头看他。
何战朝让她等一等,不说行不行,也没先答应,自己又剪了会儿,有点气喘时,才低头问了句:“你会?”
沈栀认真点头,“会一点。”
何战朝从凳子上下来,把地方让给她,“就着我刚下剪子的地方去修,修完这枝再说下边的。”
“好。”沈栀举着剪子咔擦两下,手起剪落,断茬都利落。
“左边那支,对,挨着葡萄串最近的。”
“往右,垂下来的那株,注意点别把好枝剪坏了。”
他说着,沈栀就跟着他话音移动剪子,何战朝很快发现,沈栀其实不太用他指点就能分清枯枝枯藤哪里该剪,不仅会修剪枝藤,看见虫啄过的坏葡萄珠也一并顺手清理下来,动作麻利又娴熟。
他开始还叮嘱一两句,慢慢到后来也不说了,坐回躺椅上喝茶,不时看她一眼。
天不知不觉彻底暗了,藤枝修剪完,虫蛀的葡萄没有光线分辨不清,沈栀从凳子上下来,花园里有引出的水管,她洗了手回来时,何战朝示意她也坐,叫她陪着聊聊天。
修剪过的葡萄架齐整一片,伸出的藤蔓杂而不乱,手艺很是不错,着实不像只是‘会一点’,他问:“哪学来的?”
“书上看的”沈栀说,其实养花种草十字绣,这些消磨时间又熟能生巧做多了自然而然摸索出套路的东西她基本都会,上辈子到后来,只能寄情这些生活,所以该会不该会的都会一点,但究竟是怎么学来的没法说,只能归功给书。
何战朝夸了她一句手巧,沈栀怪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认了,没敢说真正第一次动手时好的坏的一块剪没了大半片葡萄藤,架子都差点让她薅秃了。
何战朝又问她,“这类书还都看过什么,插杆会不会?”
沈栀想了想,“什么都看过一点,插杆算会吧,我种活过紫三角。”
何战朝来了点兴趣,“哦?说说,怎么种的。”
“枝条要一年多点大株的,太老太嫩的都不行,得适中。”
“盆拿透气的陶土花盆,土我试过好几种,越贵的反而不行,便宜的普通的最好还带烂叶根腐化那种最好。”
“还有剪条”
这种话题起头就没个停,从插杆嫁接到土壤光照再到施肥浇水,沈栀来时还担心她外公问她学习成绩,远没想到把话茬完全打开的居然是关于侍花弄草祖孙俩一聊大半个晚上,直到沈栀外婆出来叫人。
进屋才发现,九点半都已经过了,何菘蓝画展还没完事,在青城这趟待不了一两天就得再走,明天还要去隔壁市,再不走该回不去了。
何战朝有些意犹未尽,沈栀没在他眼前长起来,他本来对她也没抱什么期待,但见过才发现,沈栀比他想象的要好,但往后日子长着,这外孙女他认回来,还有的是时候再慢慢聊。
关系有没有好进展,从空不空手上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