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洲习以为常似的毫无反应,沈栀盯着他仔仔细细地看,直看得宁洲抬起头皱着眉朝她看回来,沈栀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端起汤碗喝了一小口,她也就这几天忙着排练没大注意的功夫,刚还想着没苗头时不要轻举妄动,有些事就又脱轨了十万八千里,等元旦过去,她得找个机会问问许娓娓到底是怎么想的
吃过饭,几个人在食堂门口分开约好下午礼堂见。沈栀去快递点拿表演服,其他几个一块去超市。
沈栀拿了衣服回宿舍换上,对着门口的镜子转了转身,轻盈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来回画了一个饱满飘逸的圆弧,她确定上节目的时候距离元旦也没剩多少天了,现去量身再做新的舞衣根本来不及,她现在身上这件是她老师问过她尺寸之后特意找人给她拿成衣改的,衣服长短肥瘦都改得刚刚好合身,只是裙子在运送的过程中压出了点褶,影响舞蹈美感,要等会拿去礼堂后台再熨一下。
沈栀把衣服换下来放进包里,宿舍里安安静静的,她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一筷子胡萝卜丝,越想越迷糊,看了眼手机,把熨衣服的时间留出来,算了算还够她小睡一会,果断身子一歪向床上栽去。
睡到快四点被闹铃叫醒,沈栀起来洗了把脸,带上东西出门。
校园里张灯结彩,越是靠近礼堂的地方越是加倍的热闹,圣诞的装饰被撤下去,挂上了喜庆热闹的元旦挂花和灯笼,附近随时可见一年到头唯一一次被从“岛”上放出来看晚会的高三学生和被学校邀请来观看晚会的家长代表在负责指引的学生陪同下往礼堂方向走去。
沈栀到门口时,礼堂大门已经对外敞开了,到处是忙碌着为即将开始的晚会做最后准备的老师学生。她被这种热烈雀跃的节日氛围感染,即将上台的紧张心情刚刚轻松一些,来到后台那间她们常驻的备用更衣室时,心又渐渐沉了下去。
丁点大小的更衣室里罕见地被人塞了个满当的,气氛沉闷,学霸团加上许娓娓七个人,坐的坐站的站,一个不落地全在里面。三个女生围了个圈背对着门口正小声地在说些什么,男生们倒没扎堆,但连一贯跳脱的季一都安静地坐在一边抱着椅背不说话了,明显没有什么好事。
一见她进来,离女生围着的小圈最近的谢嘉言就捅了捅余湘胳膊,余湘噤声转身,自然把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指指角落,淡定地对沈栀道:“挂烫机我给你拿来了,你慢慢用不着急,外面也没人等着。”
沈栀点点头人站在门口没动,眼神在更衣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许娓娓身上,许娓娓向来藏不住脾气,高兴不高兴看脸就能看出来,这会儿脸上还带着气,偏偏一副想发泄还要忍着的表情,其他人沈栀不够了解,但只看许娓娓,她知道一准有事了。
不仅有事还不想她知道,那就十有和她沾边。
沈栀一时半刻也想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距离晚会开场还有一个多小时,准备的时间不多了,她从角落里拉出挂烫机插好电,把表演服从包里拿出来挂上,看着眼前舞衣鲜艳亮眼的红,想起余湘左手背后时那仓促的一抹颜色,忽然头也没抬的地说:“是我等会上台要用的什么东西出问题了?”
沈栀前半段口气平平,说到最后语气才往上扬了一点,介于陈述和疑问之间。屋里没人说话,但是她能感觉得到有人在看她。
她转过头眼神落在余湘身上,说:“你手往后背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了点红色。”
沈栀口吻平静,没有特别的情绪起伏,叫人猜不透她是风雨欲来的前奏还是在一本正经的诓话。
屋里还是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