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覃眼明手快,扶了静女一把,然后瞪眼道:“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吓人吓死人啊懂不懂,冒冒失失的,怎么当人小厮的?”
长青惯是跳脱的性子,心眼也宽,吃了葛覃一通排头,也不生气,反而还作了揖,道:“姐姐教训的是,都是我的不是,姐姐千万饶我一回,赶明儿我给姐姐们买糖吃,就当赔不是了。”
葛覃才不吃他这一套,道:“油嘴滑舌的,国公爷肯定是被你哄住了,才当你是心腹……”
话没说完,倒教静女扯了一把,道:“偏你话多,还不赶紧回去拿斗篷,一会儿姑娘吹出病来,你还不知怎么心疼呢。”
葛覃这才顾不上怼长青,赶紧一溜烟跑了。
长青见静女说话和和气气温温柔柔的,分明刚才才是被吓着了的那个,却全不像葛覃那么大大咧咧,便笑着又冲静女一个长揖,道:“多谢姐姐为我解围。”
静女侧过身,没受他的礼,目光斜斜的,也不看长青,只留意着凉亭中的动静,口中却是应了一句,道:“葛覃心直口快,其实没什么恶意,大人莫要与她计较,有什么不是,奴婢这里替她赔罪了。”
说完,倒是当真对长青福了一礼。
葛覃大大咧咧的只把长青当成郑秀的长随小厮看,因此说起话来没个忌讳,但静女比她稳重得多,考虑得也多,早打听出郑秀身边的长青、长安二人,都有个飞鱼卫候补百户的虚衔,不定什么时候就由虚转实,正经是个官身了。所以她及时阻止了葛覃,免得小丫头不知轻重得罪了人都没个自觉。
不过长青并没有什么大人的自觉,他做惯了跑腿听命的活儿,本生性子也不是稳重那一款的,从某方面来说,他和葛覃其实是同一类人,因此被葛覃瞪眼睛怼几句,他不但不生气还自觉的伏低做小讨饶,倒是静女正正经经唤他一声大人,又对他行礼,倒让他手忙脚乱了,想扶又男女有别,不扶又万分的过意不去,只好学着静女刚才的样子,侧身避过,只摆着手道:“不计较,不计较,屁大的事,计较什么,哪里就值得姐姐你又是行礼又是告罪的……”
待见到静女垂着的脸上突然有些不自在,他才又醒过神来,哎哟,又说错话了,在女孩儿面前,怎么能说屁不屁的,多粗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