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好奇问他送了几家的粥,有没有被人为难,若有人为难,只管说来,做兄弟的铁定给小和尚出气去。
了缘是真老实,一家家的说过去,倒是没被人为难过,毕竟会往寺中捐献的人家,多是信佛敬佛之人,寺中派人回赠,亦等同于送福,哪有人会不乐意的,更不要说为难人了。
说者是无意,听者却有心,郑秀一听他还往裘家送过粥,顿时眼都绿了,一个劲儿在腹中嘀咕,恨了缘怎么没先往荣国公府来,这样他就有理由蹭着了缘一起去裘家了。要不然他央着了缘,只说送错了粥,回头再往裘家送一回去?
了缘不知郑秀心里在想什么美事儿,因他还有几家的粥要去送,只陪郑秀稍坐了坐,蹭了一碗热茶吃了,便立时要走,郑秀见他来去匆匆的,到底不好意思把心里盘算的馊主意说出来,只好再送了缘出去,结果,就准准的在大门口撞上了般慧。
“郑秀!”
郑秀跟了缘作揖道别,冷不防般慧从大门外石狮子后头转出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袖,叫了一声,那声音含凄带厉,简直有如白日里女鬼索魂,把个没有丝毫防备的郑秀惊得全身一哆嗦,要不是身前还有个了缘挡着,他差点就直接一拳挥出去了。
好容易把衣袖扯出来,定晴一看,他才认出这一身姑子打扮的皮四,顿时恼了,道:“小师父不在庵中修行,怎么大白日的,跑来扯我的袖子?”
不怪郑秀语气不好,一则,任谁吃了一吓心里都不会高兴,二则,他本就深恶皮四,自然更不会有好脸色,三则皮四冲上来话也不好好说,直接扯他的袖子,竟连男女之防都不顾了,且这儿是大门口,人来人往的,一旦让人传了话出去,惹得裘二妹妹误会,那他岂不冤枉死。因着这三点,郑秀没直接命人把皮四赶走,就已经是他心怀仁厚给皮四留面子了。
般慧见郑秀简直像赶苍蝇一样的把自己推开,眼顿时红了,思绪立刻钻进了牛角里,尖声失态道:“郑秀,你……你好狠,我与你自幼相识,对你的一片心意,你当真不知吗?我被逼入庵修行,你一次也不曾来瞧过我,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郑秀,你负我……负我……我恨你,恨你……”
说着,她猛然一伏身,当头就往石狮子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