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捏捏拳头,不悦道:“老和尚,你装神弄鬼这半日,是怎么个说头?”
总觉得今儿个他和小姑娘一起让老和尚给算计了,虽然他承认老和尚是有真本事,可偏偏老和尚和他之间大概是上辈子结的冤仇,这辈子注定是对头,再有本事,小爷也看他这秃脑袋不顺眼,想必在老和尚眼里,亦是一样,相看两相厌。有第三人在场还好,没有第三人,这一老一少一僧一俗凑到一块儿,就是俩斗鸡,不斗个乌眼青不甘休。
“痴儿!”明觉大师干净利落的两个字就打发了少年。
这回郑秀可不当这俩字儿是称赞了,指关节捏得咯咯响,冷笑道:“你也是个痴和尚,好好的高僧不当,回回竟跟我斗气,你倒是说说看,我哪儿得罪你了,打从头一回见面,你就对我横眉竖眼的。”
当时弹得他脑门儿那叫一个疼啊,直到现在他都记忆犹新。
明觉大师瞪他一眼,道:“你前世作孽,今生方有此果报,老衲揍你,是替你消业障。”
愚子不可教,好心全喂了狗,老和尚拂袖走人。
郑秀瞠目结舌,和尚揍人有理啊,给你几个毛栗子,叫点化,送你一对乌眼青,叫消业障,强盗逻辑啊。
“喂喂,别走啊,你给我说清楚,我作什么孽了,像我这样心怀坦荡、志气凌云的好少年,怎么可能……”
少年追着老和尚的脚步,一前一后的离开,小小的佛堂瞬间恢复了宁静,只有那串供在佛前的十八子,见证了一场前世今生的轮回。
裘怫匆匆赶回苏氏身边,一个劲儿的告罪,时近黄昏,显然今日是不可能去看园子了,她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苏氏倒是不怪她,笑道:“能听得高僧讲经,是你的造化,耽误半日也打不紧,园子就在那里又不会长脚跑了,明儿再去也是一样。”
裘慎也笑道:“托了你的福,倒是让我们也跟着得了半日清闲,在广安寺里好生逛了一圈。”说着,又取出一签递给裘怫,“方才母亲在观音殿替我们姐妹仨都求了一签,这是你的签,尚未解,你且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