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说她看了想笑吗?好吧,这话肯定是不能说的,所以她只能就事论事的推崇一下杜微微的画技。
“杜姐姐这一笔吴带当风,深得意韵,小妹自叹不如。”
“这话旁的姐妹已是说过了,我瞧裘二妹妹的游春图用色清淡,却大有红杏枝头春意闹的意境,堪可称绝妙,于丹青之道大有造诣,应该有不同于人的见解才是。”杜微微笑道。
有吗?裘怫立刻警觉起来,她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还不清楚,这副游春图虽说她是用了心思,但也只能称得上中规中矩罢了,杜微微这话却大有抬举她的意思,所谓无事献殷勤,必有所图,杜微微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要捧她一个以前素不相识、两家之间也从无往来的陌生人?
弄不清楚其中的关窍,她自然不敢乱说话,坐在椅中欠了欠身,道:“杜姐姐谬赞了,小妹不过胡乱涂鸦,硬着头皮献丑,这游春图只胜在认真二字上,万不敢提什么意境。倒是姐姐的美人图,妙笔生辉,神形兼具,若非晓得它是幅画儿,小妹倒以为姐姐的客人里,真有这么一位少见的美人呢。”
“噗……”林二捶膝大笑,“裘二,我三妹还说你是寡言之人,竟是教你骗了,听听这话,说得多好听,我若是杜家姐姐,还不得心花怒放啊。”
杜微微闻言也是大笑起来,道:“林二妹妹这是笑话我和裘二妹妹在互相吹捧吗?”
林二连忙摇手,道:“不敢不敢,是我失言,自罚一杯。”忙不迭的就自己斟了一盏果酿吃了。
因她这一打岔,话题就这样岔了过去,杜微微也没再把裘怫点出来说什么,只开始品评第三幅画,最后摆了宴,主客们又玩了一出击鼓传花,才告终结。
直到散宴,见杜微微并没有再关注自己,裘怫心下松了一口气,离开金慧园的时候,她特意跟着林二一起出门,临别登车时,她才轻声向林二道:“多谢姐姐为我解围。”
被杜微微吹捧不是坏事,但前提是被捧的人,要当得起,裘怫的丹青,还没到那被人吹捧的程度,如果当时再让杜微微捧上几句,裘怫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尴尬了,林二适时的插言说笑,恰好替她解了围。杜微微大概也是察觉到不妥,后来再没寻她说话。
林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小事儿一桩,咱们不说客套话,以后常来往就是了。”
裘怫点了一下头,这才转身登了自家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