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幼妹把头摇得跟博浪鼓似的,裘慎哑然失笑,心想就你那个跳脱钻营的性子,你去了我还不放心呢,于是目光落到了裘怫的身上,到底还是二妹最让她放心,面儿上看着文静,骨子里是个狐狸性子,走到哪里都不担心她会吃亏的。
裘怫垂下眼眸,心知推不掉,便道:“那就我去吧。”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少不得还要提前做些准备,打听那杜微微有什么喜好和忌讳,算起来裘家自入京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参加这种规格的集会,哪怕裘怫没有一鸣惊人的心思,但也和裘怡一样,本着至少不能丢脸的原则。再说了,出门做客,本就该弄清楚主人的喜好和忌讳,这是为客的礼数,许嬷嬷在闺仪课上可没有少讲过这方面的内容,不然,主人家好心相请,客人却糊里糊涂犯人忌讳,岂不是凭白得罪人,也显得自家没有教养。
好在杜微微美名在外,她的喜好和忌讳并不是什么难打听的事情,若是反过来,杜微微想打听裘怫的喜好和忌讳,那才叫困难。
到了日子,裘怫就打扮一新,先目送苏氏带了裘慎和裘怡去了伯府,她才不慢不紧的带了静女和红梅登了车,往杜府去了。
这回没带着葛覃,是因为这丫头前儿夜里睡觉蹬了被子,结果第二天鼻子就塞了,裘怫干脆就放了她几日假,让她好生休养,这次出门,裘慎怕她只带一个丫环不够体面,想把魏紫借了她使,被裘怫拒了,反而跟许嬷嬷借了红梅。
裘慎不是个傻的,一看裘怫借了红梅,就知道这个妹妹是打着狐假虎威的盘算,红梅虽也是个服侍人的,但却是宫女,名字还在宫人司的名册上呢,是专门拨出来服侍许嬷嬷这位司仪女官的。
裘怫不知道金慧园里是个什么排场,但却知道裘家的底子在杜家跟前是不够看的,她要撑起裘家的体面来,却又不喜欢出风头,去跟人斗什么诗词书画,就只好在这些旁枝末节上下工夫,带个宫女出门,便不必她多费什么唇舌,体面自然就显出来了。至于静女,她虽不是宫女,却也是宫中出来的何嬷嬷精心调教了好几年培养出来的,风仪气度礼数,都是体现着底蕴二字。
出门在外,裘怫在前面走,身后跟着这两个明显就不寻常的丫环,谁又敢不高看她一眼。
窥破了这个妹妹的良苦用心,裘慎彻底放了心,憋了一肚子的耳提面命,就此消散,免了裘怫耳根子起茧子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