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之后的几天,郑秀的日子当真是泡在黄连里,苦得没法儿说,皇帝严令他必须喝足七天的药,七天啊,真是要了他的小命了。
但外头的流言,却因皇帝亲临荣国公府探病而为之一变。哪个混蛋说荣国公失宠的?如果这也叫失宠,那什么才叫得宠?
好在到了第五天头上,铁面无私的韩大将军把郑秀从黄连苦水里“救”了出去,一纸军令,让他去建章营报道,没有任何优待,从小卒当起,吃住都在营地,每个月只有一天的假,先训练上三个月,三个月后跟不上建章营训练进度的,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建章营不收废物。
郑秀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去了建章营,宁可在训练场上累死,他也不要被黄连苦死。
于是乎,京中的茶楼酒肆里又热闹起来,这回没人谈论荣国公失宠还是得宠的问题,而是谈论他这个一出生就镶金衔玉的天之骄子,在韩期的手底下能熬上几日就又哭着爬着从建章营里滚出来,甚至还有人开了赌局,参赌的人居然还不少。
总之,至少在三个月内,这股热闹劲是消退不了的,伸长了脖子盯着建章营的人,真的是数也数不清,唯一无心看热闹的,大概只有赵谨了。
不是他不想看郑秀的热闹,而是他眼下也是麻烦临头,无暇他顾。
第一个麻烦来自韩小六,打从红梅山庄之后,这小子一得闲就来找赵谨,说上几句话,话题就转到了那位“刘家姑娘”的身上去了,韩小六性子直爽,那股子仰慕之情简直就差没直接写在脸上,若是赵谨不在府里,这小子就借口要等他回来,扯着刘长史说上一两个时辰不带停的,可怜刘长史一介文官儿,跟韩子彰这个正儿八经的武将府第里出来的小将军,哪有什么共同语言,鸡同鸭讲得痛苦无比,偏偏他身为四皇子府的长史,在四皇子不在的情况下,还不能不出面待客。
几次下来,刘长史几乎想辞官不干了,被赵谨死活劝了下来,只是这个问题不解决也不行,赵谨只好硬着头皮,挑了个得闲的日子,约了韩小六去牡丹楼,打算交个底儿,断了这小子错误的仰慕,否则,哪天韩府要是跑到刘家去提亲,那才真教坏事了。
这件事最后的结果,以韩子彰跑去跟郑秀打了一架,最后双双被铁面无私的韩大将军以扰乱军营的罪名,绑在架上各抽了三十鞭为结局而落幕。事后韩期问韩小六为什么跟郑秀打架,韩小六支支吾吾就给了“看他不顺眼”的理由,让韩期又以家法为名给了他十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