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嗤笑一声,道:“太后多精明,能让你的小手段给哄过去?你这几日闹得鸡飞狗跳的,什么大妹妹二妹妹三妹妹的,唉,嬷嬷老了,也不知你究竟有几个妹妹,怕是全忘到脑后了吧。”
郑秀又呆滞了片刻,才终于回过味儿来,来不及说话,已是一蹦三尺高,像只灵活的猴子一样窜到了许嬷嬷的身边,给她捏肩捶背的,激动道:“二妹妹担心我了?”
许嬷嬷先被他太过激动的举止给惊了一下,再看到少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模样,跟偷了油的耗子、偷了腥的猫儿似的,她禁不住也乐了,瞅着门外头的大好春光,感慨着果然是春日好,春花开,春风徐来,春雨缠绵,春心萌动啊。
春心萌动很美妙,但结果不怎么美好,某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睡到半夜做了个不可描述的梦,然后发生了点不可描述的尴尬事,窘得他趁着夜深人静时跑出去洗裤子,偷偷摸摸便也罢了,还忘了穿外裳,在风口里沾了冷水,虽说如今天气已不那么寒冷了,但夜风依旧寒凉。
于是乎,本打算装病的少年,次日早上起来,连打几个喷嚏,真病了。
不是什么大病,风寒入体而已,以郑秀的体质,一副药下去,再练一趟拳,将寒气随汗排出体外,然后睡一觉就绝对又生龙活虎了。
他自己没当回事儿,可把皇帝给吓着了。于是这厢里郑秀一趟拳还没练完,皇帝就乘着龙辇,羽林军开路,提溜着一串儿的御医,声势浩大的驾临荣国公府。
皇帝来得太突然,门上要通报已是来不及,于是郑秀就被皇帝生逮在了练武场上。
“混帐!”
皇帝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亲手把郑秀给拎回了卧房里,吩咐御医把脉,确认郑秀果然是风寒入体之后,便打发御医下方煎药,着重吩咐了一句,多加一把黄连。
郑秀:“……”
他幼时中毒,有好几年都是拿汤药当饭吃的,特别怕药味,尤其是黄连又有解毒之效,那汤药中的黄连下得特别的重,喝得他整个人都快变成黄连。这时候皇帝一声吩咐,简直就是勾起了他的童年噩梦,还没闻着药味呢,他的脸已经变成了黄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