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夫人记着,是苏婉的荣幸。”苏氏笑得端庄矜持。
承恩侯夫人看看她,又看看裘慎,道:“你们母女果然生得极像。”
苏氏有这身气派,倒是能理解,毕竟是伯府千金,苏氏未出阁时,也是忠毅伯府最兴盛的时候,她自然有条件受到极好的教养,但裘慎却是长在岭南那种地方,其父虽为探花,官不过一方父母,只能算个小官女儿,却还能养出这一身大家闺秀的风范来,不说是苏氏教导有方,也是自身素质出色的缘故,承恩侯夫人想着儿子对她提到的,荣国公给出的那个主意,不由得有些意动起来。
这女孩子,瞧着确实不错,虽出身低了些,但承恩侯府又不必靠着联姻来谋好处,太子如今在朝中与二皇子越发的不和,皇后倒是想借着陆晔的亲事,给二皇子再谋个势力为助,但承恩侯夫人与皇后的想法恰恰相反,太子这个位子,本就是万众瞩目,二皇子咄咄逼人,太子万不当与之针锋相对,退一步才是海阔天空,眼下还是韬光养晦为佳,待到二皇子气焰更嚣张之时,自有他倒霉之日。
所以陆晔的亲事,与其结一门显贵替太子添油加瓦,还不如寻个普通些的,变相的告诉皇帝,太子是个好的,没有与兄弟相争的心思,只有这样才能挣来皇帝对太子的偏心。
不争便是争,可惜皇后身在那个位子,却是瞧不明白这一点,一心只想让太子压倒包括二皇子在内的其他皇子,成为一个高高上的独夫。承恩侯夫人心里头常有些瞧不起这位大姑姐,都当了皇后了,怎么还是这么拎不清呢,独夫是没有好下场的,太子若要最终安安稳稳的登上那个宝座,在皇帝面前,他就必须是个兄友弟恭、孝悌双全的儿子,在群臣面前,他必须是个宽和仁厚、容谏纳策的储君,在百姓心中,他必须是个心怀苍生、体恤民苦的太子。
争?有什么好争的,争得越多,损得越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何苦来哉。看看史书吧,从来没有靠争上位的太子,只有争死的太子。史书中不用五根手指就数得出来的顺顺利利的成为皇帝的太子,不管他们私底下争没争,至少表面上,他们都老实本分的。
想着这些,承恩侯夫人的态度就更加详和亲切了些,吩咐人给苏氏上了瓜片茶。
苏氏又谢了,端起茶抿了一口,眉头舒展,笑道:“这可是吉安县产的如意瓜片?”
承恩侯夫人点头道:“夫人倒是真识货。”
苏氏道:“小时候喝过一回,如意瓜片味道虽比别的茶叶寡淡些,但香气清奇,甘中犹有一股子蜜意,令人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