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承恩侯世子陆晔目光古怪的看着郑秀,“你该不会真如外头说的,搞的这事儿名为文会,其实是相亲会?”
此时,一圈人围坐在石桌边,除了郑秀这个东道主,剩下的,都是他在名单上列的那几位,陆晔、赵词等几人一个不缺。还多出一个,就是过来打酱油兼镇场子的赵谨。
郑秀抓了一把桌上的零嘴塞陆晔的嘴,陆晔差点被噎死,连忙呸呸吐出来,道:“可见我是说中了,这是打算杀人灭口呢。”
这话说得赵谨、赵词等人都笑了,一个个跟着打趣郑秀。
郑秀也不慌,这些人想看他的笑话,还早着呢,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口茶,才挑眉横眼的对他们几个道:“光说我做什么,倒像是你们谁家里有了内当家似的。”
一个个全是光棍儿,也好意思取笑他。
这话顿时堵得几个少年郎说不出话来,在坐的人里,年纪最长的就是承恩侯世子陆晔,已经十八了,按说京中最热门的夫婿人选,除了四皇子赵谨和荣国公郑秀,就属他了,可他的亲事至今没定下来,原因也很复杂,因为这是承恩侯夫人和皇后之间的较劲儿。
皇后想给侄子指位公主,但承恩侯夫人却不想往家里搬尊大佛来,死活不同意,承恩侯夹在中间两边不是人,儿子的婚事都不敢插嘴,任两个女人在暗地里较劲儿,旁的人家纵是有眼馋陆晔的,也不敢冒着得罪皇后的风险与承恩侯府说亲。可是皇后再强势,她也只是陆晔的姑母,不是他亲娘,承恩侯又打着两边儿都不得罪的主意装缩头乌龟,最后陆晔的婚事,还是得承恩侯夫人一锤定音。
虽说皇后也能直接从中宫降下赐婚懿旨,可若是承恩侯夫人抗旨呢?到时候皇后的脸面往哪儿搁,皇家的颜面又往哪儿搁,一旦闹到这种地步,承恩侯夫人就死定了,而皇后想让陆晔娶公主的事儿也就成了泡影。自家的嫂嫂是什么脾性,皇后还是清楚的,真有可能干出以死抗争的事儿来,所以皇后根本不敢冒这个险。于是皇后只能时不时把陆晔叫进中宫去,偶遇了多少回公主这种事就不必多说了,她就不信,只要陆晔自己起了心思,承恩侯夫人还能一直拦着不成。
两个女人较劲儿的结果,就是陆晔的亲事直到现在都没有个说法,成了老大难。
陆晔叹了口气,道:“阿秀,我不过取笑你几句,你又何必挑着我的血痂来揭。”
他一个晚辈儿,夹在姑母和亲娘之间,简直是有苦说不出。其实在娶亲这件事上,他是支持亲娘的,谁乐意娶个大佛回来供着,虽说公主里头也不是没有温柔可人的,但问题是,公主就是公主,再温柔可人,那也是皇家人,哪怕成了夫妻,他也要日日夜夜的小心着,以免哪句话儿没说对,就冒犯了皇家威严。自古以来,就没见有几对儿公主驸马能恩爱白头的,相敬如冰就算是好的,至于被公主给戴了绿帽儿的,也没少见,总之只要这么一想,陆晔就浑身打颤儿,他死也不娶公主,哦,在公主面前,都说不上是娶,都是叫尚主,这哪里是娶媳妇儿,这是嫁儿子呢。
可是皇后不听他的,哪怕他委婉的表示他不是公主的良配,皇后也只当没听懂,反而苦口婆心的劝他,告诉他娶了公主能得多少好处,承恩侯府自他之后,至少可保三代富贵。
陆晔也没辙了,就盼着他娘够彪悍,早日斗赢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