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早在收到飞鱼卫密报的第三天,就派出了密使往雁门关去了,现在,应该已经抵达雁门关。堂堂帝王,会被臣子们给架住,哈,笑话,他这位表舅,可从来都不是那种无能的容易被人左右的皇帝。这半个月来,朝堂上尽是一出出的戏,只是郑秀一时半会儿还摸不清,都是演给谁看的,但有一点他很肯定,皇帝的目的,至少,其中有一个目的,是给秘密前往雁门关的密使打掩护。
不过延丰帝被气出得上了火也不假,嘴上的火炮真真的,郑秀看得特别清楚,那些朝臣虽然一天一出吵戏,但吵的内容,也是货真价实的必须要解决的问题,无非是轻重缓急有所不同而已。
所以,皇帝还真的是不容易当的,郑秀也是真的同情皇帝,谁说当了皇帝就能随心所欲,仿佛大手一挥没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嗯,那种皇帝一般都做了亡国君。
“那你说说,要怎么办?”皇帝看着郑秀生“气”勃勃的脸,眉眼弯了下去,嘴唇也往上翘。
郑秀很干脆的道:“不知道。”
有想法也不能说啊,他不是臣子,他只有一个爵位,有尊荣,但无权力。不在其位,不言其政,这是一个长在宫中的人从小就学会的生存本能,除非,皇帝明确的表示,他想要的不再只是一个听话乖巧的表侄,而是一个值得培养、值得一用的臣子。
延丰帝用手指用力戳了一下他的额头,气笑道:“跟朕来这套,这些年白疼你了。”
郑秀揉了揉额头,理直气壮道:“我说又不管用,干什么要说。”
典型的小孩子向长辈讨要受重视的权利,延丰帝特别受用,他就吃这一套,当然,只限对象是郑秀时。
“行吧,你说,只要在理,朕就采纳你的谏言。”
说这话时,皇帝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郑秀,仿佛到这时才突然发现,往日被捧在掌心里的孩子,已经长大了。转年郑秀就满十五岁,换成皇子,都该开始做出宫开府的准备,连亲事也多半有了准信儿,十六岁就可以上朝听政,听上二三年,就能到各部轮职观事。
当然,郑秀不是皇子,不能按着皇子的路子走,但从某方面来说,延丰帝对郑秀的期望更高,皇子只要有一个出色的能继承大统就行,其他的越废越好,才能保证皇朝国祚的安稳,而朕的阿秀啊,那是注定要一世尊荣、显贵无双的,他若想当将军,那必要建不世之功,他若想当文臣,那一定青史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