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连一声于姐姐也不愿叫了,过去有过的一丝情分,在今天之后,大概也不会再有了。这让苏氏有些惆怅,她离京多年,虽有几个手帕交还在通着信,但守寡之身,不宜往来,以后,大概也会渐行渐远吧。
于氏没听出什么不对,她本就是个愚钝之人,这一声宋夫人,反而听得她欢喜,她以夫为荣,宋夫人的称呼是对她最大的褒扬。
“那处有座凉亭,苏妹妹咱们坐着说话。”于氏兴致勃勃,她还有好多炫耀的话想说。
“不了,出来时定好了回去的时辰,再迟怕就晚了,下回有机会,再与宋夫人叙旧。”苏氏拒绝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何必委屈自己应付,她还没有落魄到那份儿上。
于氏一脸同情之色,道:“我听说你带了女儿回了娘家,便觉得这日子难过,伯府门禁森严,唉,虽说是娘家,可出嫁的女儿泼出的水,再回来也是客,再亲也不会自在。苏妹妹啊,我与你些心里话,像你这样下去是不成的,趁着早,赶紧的再找个人家嫁了吧,我家夫君有个下属,正要寻继室,这人我见过,年岁与你相当,他能力出众,夫君是极看重的,前程自然是好的,他前头的原配难产去了的,留下了二子一女,你嫁过去也不必忧心子嗣的事……诶诶,苏妹妹,我还没说完,你走什么?”
苏氏再是端庄自持,听着于氏越说越不像话,终于还是维持不住脸色,甩手便要走,却被于氏拦住,进退不能。
“宋夫人,你若再说些无礼的话,便休怪我不恭敬了。”苏氏沉着脸,这已是她能说的最重的话。
于氏见她掉了脸子,语气也不好起来,抱怨道:“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不领情便罢,矫情什么,我说的那人,前程好着呢,多少十五六岁的黄花大闺女都盼着能嫁过去,要不是你是伯府千金,你当人家能看得上你。也罢,全当我好心做了驴肝肺,真是不识好人心。”
苏氏气得全身发抖,只想一记耳光甩过去,这时裘怫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天真无邪的声音响起。
“母亲,宋夫人是媒婆吗?”
苏氏的气一下子就消了许多,淡淡道:“不是,卿卿为何这样问?”
裘怫一脸不解道:“那宋夫人为什么要做媒婆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