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床榻之上,陈父面色惨白,双瞳凹陷,已是日薄西山,没有多少时日。
陈母眼角藏着一抹悲痛,但还是故作镇定的笑道:“看,吃了这服药,果然是有功效。”
陈父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你不必唬我,我的身子我自然知道,这也是我的报应,是我作孽太深,咳咳”
一听这话,陈母心中顿时哽咽,立即低下头去,眼中噙着泪花,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
陈父凝望着房顶,突然咧嘴一笑,“老婆子,这两日我总能梦到,那小子手里拿着书郎朗诵读”
话说出口,陈父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心痛,他继续道:“可是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我看不到他的脸,我知道,他一定还在怨我,在恨我”
陈父的话,如针刺一般,锥进陈母的胸口,眼中的泪水再也难以遏制,紧紧咬着牙关,泪水扑簌簌落下。
陈父仿佛能看到陈小川的面容,十年过去,他应该更硬朗些,棱角更分明些突然,房顶上陈小川的容貌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汪波涛汹涌的大海,让人畏惧、惊恐。
望着这一幕,陈父突然一阵阴声大笑,他永远定格在那一刻,又如何变得更加硬朗!
房外竹林,陈小川躲在林中,透过窗户,望着烛火恍惚下的父亲,他的每一句话,句句落在心中,如针刺一般让他心痛。
这十年来,他只让鸿雁堂时刻关注着灵隐宗,但从未亲自到来,因为他心中有一堵墙,一口恨。
今日见到父亲母亲,他们容颜已老,笑容不再,陈小川心中又是生出一阵自责。
他的心,很复杂。
十年前陈父被罗锋重伤,早已是药石难医,他能拖这么久,是不愿相信陈小川已死。他想亲眼看到陈小川归来,哪怕是为报仇而来,他才能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