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一脸茫然。
药芝，从名字上看大概是一种中药？灵芝类，巴掌大小。但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拍卖师不讲，她完全不明白。
不过显然会场内其他参与拍卖的人都很清楚，有一些人看过成色后，就开始举牌叫价。
她觉得自己回头还要加强一些对华夏道门现状的认知。
苏木大概看出来她不懂，不徐不缓的开始给她讲解：“药芝，灵芝类植物的异变体。功效和灵芝类似，但药效比灵芝要强。炼制成丹药的话，某些时候可以吊命。”
“炼丹？”顾暖前世也见过道士炼丹，大多都是一些所谓的‘长生丹’进献。
她从未相信过这些炼丹之术，真要是有用的话，大殷朝历代的皇帝是怎么死的。
这辈子在华夏转生，看了一些科普节目后，她知道古时候所谓的炼丹大多都是‘毒丹’，各种重金属超标，吃的越多死的越快。
她还以为炼丹都是一些骗人的把戏。
苏木莞尔，“就和画符一样，炼丹也不是人人都会的。普通的江湖骗子自然是骗人的把戏，但真正入了道门，有天赋者还是能炼出丹药的。”
丹药也分许多种，有用于救人的，也有用于修行的。
不过是药三分毒，丹药中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杂质，嗑药嗑多了，对修行上并无好处。
也因为这个前提，针对修行上的丹药药材并不贵，反而是药芝这种救命的，价格偏高，数量稀少，值得拿到拍卖会上展示。
果然，底下的竞价很激烈。
能吊命的东西，谁也不会嫌多。
不过一会儿，叫价已经达到了令顾暖咋舌的地步。
她懵懵的想着，原来道门的人都这么有钱，那为什么她们清越观这么穷？
“第一件拍品要负责炒热气氛，孙家选的药芝本来就不是太便宜的东西。”苏木再次开口替她解惑，“而且对于已经入道的人来说，能用钱买到的东西都不算贵重。”
毕竟入了道门，能感知到天地灵气之后就和普通人已经不一样了。
他们需要的是有灵性更为特殊的东西，普通人在意的那些对他们来说毫无价值。
真要想赚钱也很容易，无论是丹药还是符箓，随便卖给有需求的土豪，就能换来大把钱财。没能力画符炼丹的，给土豪寻龙点穴，看看风水，嘴皮子利索一点的也能赚不少。
反正真正有本事想要好好经营的道门之人，都不会太缺钱。
在苏木看来，清越观以前卖的符箓简直就是白菜价。哪怕是顾暖以前练手画的平安符，以那个价格卖出去，买到的人都赚大了。
……
顾暖看了一会儿，发现拍卖会前面拍的大多是一些原材料，比如药材、玉石、特殊矿石，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骨头等等。
这些原材料拍完，就开始拍卖成品。
比如，炼制好的各种丹药，高僧或者道门高人加持过的法器，打造的很漂亮，刻有阵法可以护身的首饰等等。
看了半天没看到自己的符箓，顾暖微微蹙眉，难道自己的符箓是压轴？
苏木微微一笑，“你的符箓当然是压轴，和你的上品符比起来，前面这些都是垃圾。”
顾暖略囧。
这话说的也太拉仇恨了。
又等了好几拨拍品过去，在顾暖从兴致勃勃看到有点无聊时，终于轮到压轴物品登场。
五个气质绝佳的女孩捧着玉盒上台，会场内的人面面相觑。
怎么会有五个玉盒？
以往压轴拍品就只是一件而已，这次有五个？
中年拍卖师一直沉稳的脸上的露出笑容，眼里有一丝兴奋激动，他敲了敲锤，示意肃静。
确认将全场的关注都拉回来后，他才开口道：“这件压轴拍品是我们孙氏意外所得，本想留到三个月后在帝都拍卖。但道门讲究一切随缘，诸位也都是我们孙氏的老主顾，今日能和此物相遇，都是有缘。请诸位细看——”
中年拍卖师示意其中四个女孩将玉盒打开，里面的符箓顿时呈现在众人面前。
会场内的众人立刻看去，微微纳闷。
符箓？
孙氏拍卖行的压轴物品竟然只是符箓？
还不是什么稀有符，大多都是常见的护身符、镇压符、防御符等等。
这打眼一瞧，顿时有些人不满意了。
有没有搞错，孙氏这是拿鱼目当珍珠来糊弄他们呢？这些符大家都会画，谁稀罕啊。
也有人神色比较沉稳，觉得孙氏不会自砸招牌，这些符箓肯定有特殊之处。
有人心细，将灵气凝聚在双眼上，再次凝神看去。
这一眼，顿时让此人惊呼，“宝光？”
“什么？”
“什么宝光？”
“符箓上有宝光？”
其他人被点醒，纷纷凝神看去，这下但凡有点功力的，都能看清符箓上的一层光膜，散发着盈盈光晕。
相传，但凡天地灵物，都会有宝光罩身。
符箓丹药若是品质够好，也一样会有宝光笼罩。
对于在场的众人来说，天地灵物有宝光罩身他们信，但对于符箓丹药会有宝光笼罩，他们是嗤之以鼻的。
画符炼丹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过符箓丹药发光了？
最多就是成符之时清气震荡一下，又不是仙侠剧，发锤子光呢。
但直到此刻，他们亲眼看到玉盒里的符箓上罩着一层光膜，那莹润的白光怎么看都让人觉得眼瞎！
原来不是丹药符箓不会发光，是他们的天赋太渣，画了一辈子符竟然连这个都没见过！
瞅着众人似乎发现了端倪，台上的拍卖师开口道：“众所周知，符箓丹药达到一定的品质，就会有异象产生。这些符箓面上有光膜笼罩，为中品符，威力是普通符箓的双倍。使用起来双倍威力的符箓想必自有妙用。”
双倍威力！
众人心头一紧，他们比拍卖师想到的更多。
不止是斗法对战或者对付阴祟鬼物上面，更多的是想弄明白这种双倍威力的符是怎么画出来的！
是有特殊的画符手法？
还是技巧不同？
亦或者是用的黄纸朱砂有问题？
如果弄清楚这一切，岂不是他们也能画出双倍威力的符来！
孙氏拍卖的不过是一些常见符箓，稀奇就稀奇在品质不同，有光膜在上面。
如果他们弄清楚这种符是怎么画出来的，自己画一些稀有符，那简直是日进斗金！
想到这，会场内的众人心头火热，火辣辣的视线盯着玉盒里的符箓，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美女。
中年拍卖师见差不多了，噙着笑报了价格，“因为只是常见符，孙氏也不会黑诸位。这里一共四十张中品符，十张为一组拍卖，起价一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千元。”
顾暖在包厢内听到价格，瞬间怀疑人生。
一万块十张符？
那十张符的成本有多钱？
损耗的朱砂黄纸加在一起有没有超过十块？
现在陡然翻了千倍，直接跳到一万块！？
孙家这么黑，真的不怕被套麻袋吗？
卖这么贵，真的能卖的出去？
苏木哼了声，“对你自己的符有点信心。”
拍卖师示意第一组中品符可以开始竞价后，会场内的气氛空前激烈。
底下频频举牌，一开始还是一千一千往上加，后来人太多，有财大气粗不差钱的，直接开始五千、一万的往上加。
不过一会儿功夫，那十张中品符的身价陡然飙升到逼近十万块。
到十万大关时，另一头一个包厢内传来声音：“十万。”
这包厢里的声音一出，底下会场内散座的人脸上有失望，有气愤，最终还是默不吭声的不再举牌，算是给包厢里报价的人一个面子。
顾暖看着成交价瞪圆了眼。
十万块，相当于一张符一万块……
这钱来的太容易，容易的让她有点眩晕！
……
第二组中品符开始拍卖，过程和刚才差不多，散座会场内竞争激烈，但最后同样还是被坐在另一个包厢里的人拿下。
顾暖看了一眼其他包厢的方位，低声问：“那些人是？”
“算是给孙家来捧场的人。”苏木撇嘴，“以往都嫌弃我们平安市的拍卖场没有好东西，今天倒是抢的厉害，甚至不惜以势压人。”
顾暖懂了，能被招待进入包厢的人，恐怕都算得上贵客，在道门里应该也都是不小的势力。
这些势力和孙家有交情，派人来捧场。
以他们的身份以往大概是看不上平安市拍卖场的东西，毕竟真有好东西，都是先仅着帝都那边。和帝都规模更大的暗场拍卖会比起来，平安市的场子就显得平凡了点。
不过想到这些人出手抢了自己的符箓，说明自己画的符果然是好东西。
这让顾暖唇角弯弯，心里微微得意。
她们清越观的穷逼生涯看来就要终止，她以后也是能赚大钱的人。
其他包厢内，能进入包厢里坐着的人身份都不凡。
有的包厢里是仙风道骨的老道，有的是衣着靓丽的年轻男女，也有一身漆黑，面目阴沉，一看就不像好人的修道之人。
这些人周身清气萦绕，都是有真本事的入道之人。
他们分属于道门里不同的势力，这些势力多少都和孙家有来往，为了维系关系，每次拍卖会都会派人来捧场。
放在以往，这些来捧场的人压根看不上拍卖的东西，就算偶尔有些还不错的，他们也很少放下/身段去和散座那些人抢东西。
只是却没想到今天会碰到这么难得的符箓。一时间顾不上面子，甚至不惜以势压人。
不过这些人也知道见好就收，抢一组自己研究还可以，要是想要包圆那是不可能的。
其中一个包厢内的老道遗憾的看着其他几组中品符，喃喃自语，“就只抢到一组，十张哪里够研究啊……”
……
另外一个包厢里，坐着好几个大光头，和一个小光头。
小和尚看到前两组符箓自家都没出价竞拍，摸了摸圆脑袋问师兄，“师兄，道门的符箓对我们来说无用吗？”
他们和尚也会画符咒，虽然和道门的不太一样，但万根同源，这符箓都有宝光了，说不定很有研究价值呢。
大光头笑眯眯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自豪的道：“不过是些威力强点的道门符箓，我们佛门还无需为此惊异。而且那光膜可不是什么宝光，底下那些人会认错，我们可不会。”
小和尚还不懂佛道之争，只是懵懵懂懂的有点理解师兄话里的得意。
他心想自家佛门果然厉害，道门那些土包子们都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所以才会哄抢成那样，他们佛门不一样，他们都是见过世面哒！
正想着，忽然听到另一位师兄惊呼了一声，“宝光！真正的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