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包厢出来时,唐舒还坐在那里,慢慢的喝茶,眺望着远处的天色。
连欢欢都被唐舒收服了,此刻正躺在唐舒脚底下露出肚皮,飞快摇着尾巴。唐舒偶尔伸手去摸一把它的毛,能把它兴奋得满地滚。
陈南风上前,一把薅起欢欢,把它抱在怀里带去后院,全程一言不发,只是看了一眼唐舒。
唐舒对朱慢微笑:
“事情谈完了吧?那我也先走了。”
朱慢愕然道:
“你这就要走?我还以为你有事要等我出来说呢?”
唐舒摇摇头:
“不是,我是看那个女人有些情绪不对,怕你等会儿万一出事了,叫人都没人帮你,所以在这等你。”
朱慢完全没想到唐舒竟然是这种想法,心里一阵感动,涌入一股暖流。
这份心意简单又很体贴,确实让朱慢听了都很震撼,一般心思不够细腻的人都想不到这一层。
意外之外的贴心和惊喜。
朱慢搓了搓手,不知所措地说:
“你好细心啊,不过她是我朋友,不会有什么事的,总之还是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都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了……”
唐舒伸出手,摸了一下朱慢的肩膀,安慰地拍拍她:
“这有什么可回报的,没关系,只要你记得,需要帮忙的时候一定要找我。”
朱慢点点头,“啊”了一声,连忙进厨房去收拾了一大包的自制零食出来,送给唐舒。
“这些你拿着走吧,没有了还可以跟我说,我给你邮寄过去。”
唐舒笑得很暖:
“谢谢,我会珍惜它们的,全都是我的,绝不给别人分享。”
朱慢尴尬笑道:
“哈哈,这些其实做起来不难的,该分享的时候也可以粉给别人……”
唐舒温柔地说:
“可是我舍不得。”
朱慢惊得浑身一抖:
“啊?”
唐舒笑着拎着袋子起身:
“我走了,你注意身体,有空记得找我聊天啊。”
朱慢把人送出门外,目送着她上了不知何时停在那的黑色轿车,绝尘而去。
朱慢站在门前阴影里,望着干干净净的路面,惆怅。
她怎么觉得,这个唐舒,对自己,也有那么点,就那么一点……内个呢?
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看什么呢?”
耳边,陡然传来一道磁性的嗓音,听得人耳朵酥酥的。
朱慢有些痒,回头看,陈南风就抱着欢欢,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正靠得极近地对她耳朵吹气。
“你干什么……”
朱慢拿手盖住自己耳朵,很无奈地说着,自己往屋里走去。
陈南风跟在她身后,拎起怀里欢欢的前爪,对朱慢作揖,自己还捏着嗓子,给狗狗配音:
“妈妈别生气,跟欢欢一起玩呀!”
朱慢简直又气又笑: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怎么跟小孩子似的,幼稚不幼稚?欢欢你说她幼不幼稚?”
陈南风一笑,继续拉着欢欢的前爪对朱慢说话:
“欢欢觉得不幼稚,这个陈阿姨好可爱的!”
说完这话,陈南风又立刻佯装恼怒,轻轻拍了一下欢欢的狗头:
“怎么叫陈阿姨呢,快改口,叫姐姐!”
然后她又换成捏着嗓子的配音:
“哎呀,欢欢不能叫姐姐,那不就乱了辈分吗?”
朱慢终于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抱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指着陈南风,笑得口齿不清:
“你给我……给我把狗放下……小心欢欢打你……”
陈南风把欢欢放到地上,吹了吹自己手上的狗毛,嫌弃道:
“欢欢这么年轻英俊一只狗,怎么掉毛这么严重,以后是要秃的。”
朱慢随口怼了一句:
“可能随了它陈阿姨。”
陈南风:
“……”
她颇感兴趣地跟在朱慢身后,走进走出地围观朱慢收拾厨房整理物品,一边说: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口齿伶俐,都学会怼人了?”
朱慢翻个白眼没理她。
陈南风小声又说:
“不愧是我看中的……”
朱慢怒瞪她,很慌乱,差点儿把手上的碗丢到地上去。
却听陈南风话音一转,笑笑地开口:
“……朋友。“
朱慢:
“……论口齿伶俐,还是你赢了。”
当晚,陈南风缠着朱慢又聊了好半晌,算是彻底把俩人之间那种尴尬的距离感给消除了,这才走了。
朱慢收拾好东西,自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陈南风的事,想了大半夜,终于睡着。
第二天早晨才五点多,朱慢才刚醒来,忽然听到有人在砸门,喊她的名字:
“朱慢姐!朱姐!”
她赶紧收拾好下去开门,见是姜虎。
姜虎身后,还远远地站着一个男孩,一头黄发,看着十五六岁的样子,阴狠毒辣的眼神一直在姜虎身上看个不停,偶尔扫过朱慢,仿佛毒蛇吐信一样。
门一开,姜虎就冲进朱慢怀里,口里说:
“赶紧关门,姐,关门!”
朱慢认真看了那黄毛男生一眼,带着姜虎进屋,自己去关门。
门半关时,那男孩忽然朝地上啐了一口,阴森森道:
“你进去就别出来,我的好姐姐,不就是问你要点钱吗,我昨天通宵去游戏厅,你连点早餐钱都不给我,真是我的好姐姐啊,呵呵呵呵……”
朱慢充耳不闻,把门一关,立刻回身带着姜虎回屋。
她早在开门时就看见了,姜虎脸上鼻青脸肿的,鼻涕、眼泪和血丝混杂一起,非常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