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源夺窗而出。
“跑什么呢!”
罗拂身形一闪,手中就握住了床上的皮带,手臂一振,那皮带便如同活物,缠在谢道源的小腿上,将他绊住一瞬,而下一刻,一只脚就踏在他光裸的胸口,将他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谢道源:!!!
踩在他胸口的脚并不重,反而又轻又软,温度微烫,以致于每一寸细微的挪动,都像是在他的皮肤上点火。
谢道源口干舌燥,再度感到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情绪涌出,从内到外,烧灼着他体内的每一寸。他心中慌乱极了,甚至连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都顾不上,下意识想要挣脱这令他血脉贲张的束缚,可他的目光才往上溜了半寸,就立即察觉到什么,放弃抵抗,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眼神再次飘忽,侧头数着墙角并不存在的蚂蚁。
罗拂低头瞧他,又是惊奇又是好笑地看着在地毯上装死的谢道源,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脸红到脚后跟。
“怎么了?”罗拂轻飘飘地说着,含笑踩了踩地上的人。
地上的人脸色更红了,欲言又止。
“嗯?连自己是修行者这么重要的事都瞒着我,现在倒还一副很有底气的样子嘛!”罗拂戏谑道。
地上的人似乎想要为自己辩解什么,可是他的头稍稍一抬,又很快落了回去,眼神飘忽,继续装死。
罗拂又踩了踩地上的人:“说话!”
谢道源咬牙,声如蚊蚋,像是懊恼又像是愤慨:“你先把裤子穿上!!”
罗拂挑眉。
原来如此。
“嘁!”
罗拂收脚走开,扭头走向自己的衣柜,而几乎在她收脚的瞬间,谢道源就一个鲤鱼打挺,趁着罗拂这瞬间的松懈,从五楼飞速跳窗逃跑。
罗拂一惊,又好气又好笑,快步走到窗前。只见楼下,某位小可怜正赤脚踩在地面上,上半身赤|裸着,手上则可怜巴巴地提着裤子,简直就像是被捉奸的奸夫一样,既狼狈又可笑,还带着傻乎乎的可怜可爱。
罗拂几乎都要为此震惊了。
她哭笑不得,嗔道:“傻子,怎么这就跑了?不穿衣服了吗?!”
罗拂并未大喊。一来。此时夜深人静,大晚上的这么叫嚷难免会被外人听见,瞧见这里的动静——这简直就是逼谢小可怜去跳河!二来,她也知道这样的音量并不妨碍某位“奸夫”听见。
果然,楼下的谢小可怜抬头瞧了瞧她,一阵猛的摇头后,低头顺着鹅卵石步道,快步离开。
罗拂叹道:“真的要走了?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也不知道被这句话触动了何处,原本慌不择路地逃跑的谢道源身形一顿,回头,细细瞧着月光下的罗拂,神色像是眷恋爱慕,又像是困惑不解。
“明晚回来吗?”罗拂又问道。
谢道源迟疑了一下,缓缓摇头。
“那下一周呢?”罗拂继续问道。
谢道源像是遇上了巨大的难题,迟疑着,但还是摇头。
罗拂啧了一声:“烦死了,那你这个月还会回来吗?”
谢道源垂下了眼,慢慢地、轻轻地摇头。
罗拂盯着楼下垂头丧气的家伙,再度气笑起来。
“你啊——小混蛋,我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先委屈上了?”
谢道源一怔,抬头看罗拂,又是认真又是困惑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委屈!”
罗拂:“明明就是!”
谢道源困惑想了想,还是摇头:“没有。”
“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罗拂叹气,“但是,关于你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什么都不问,不代表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谢道源欲言又止。
在谢道源看来,虽然罗拂修行者的身份让他十分意外,而她在某些方面的表现也大胆得过分,在世俗的成绩十分可观,但在谢道源心中,罗拂还真的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