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来龙去脉的虞风为此发出了困惑的声音：“真的有人会这么憎恨自己的族群吗？”

哪怕因为自然孕育而被囚禁实在是让人想想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可萨曼莎毁了阿喀琉斯还不够吗？她为什么还要诅咒自己的族群、一定要让魔女从世界上彻底消失才行？

直到此时，虞风终于明白为什么海神神选会追踪萨曼莎近三十年都没有放弃，但同时他也越发不明白，做出了这一切的萨曼莎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

海法师对此不以为然：“不要用你们人类的标准去衡量一个魔女！魔女的想法，只有魔女才会知道！”

虞风死鱼眼看它：“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我不知道’这种事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所以我不是人，我是伟大的海族！”海法师噗噗地喷水。

罗拂没有理会这两人的饶舌，而是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当年萨曼莎祭祀的古神是谁？”

海法师摇头，有些畏惧道：“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位邪神，并且那些试图复原秘祭仪式的魔女都死了……死得很惨。”

于是罗拂又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听说过奥古斯丁·哈里斯吗？一个帕尼亚法师。”

海法师还是摇头：“我们常驻阿法利亚的海族，对帕尼亚法师的了解仅限于他们在阿法利亚的人员和一些特别出名的法师，像是戴维斯、克莱尔、科博，之类。”

罗拂不满皱眉，刚想要叱骂这只海鲜没用，可很快，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虞风。”罗拂缓缓道，“你听——西边的声音，是不是有些杂乱？”

虞风干笑道：“是啊……”

在阿法利亚的城西，有人群闹哄哄的声音，有警笛的声音，有警察拿着大喇叭维持秩序的声音，还有报社直升机拍摄的声音。它们搅在一块儿，一直传到了城市中心处的酒店，混乱得叫人头痛，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那段河道可是被罗大魔头丢下了超级多的人鱼……人鱼？

虞风蓦然惊醒。

“不，不对！”虞风终于反应了过来，“现在的阿法利亚……太平静了！”

虽然阿法利亚此时的城西，实在吵闹得叫人心烦，但对于“发现大量神秘生物人鱼”这种爆炸□□件来说，这样的烦乱却又显得太轻描淡写了。

“所以，人鱼是离开了？”虞风难以置信，“她们这么快就醒了？”

人鱼们都是这么牛逼的吗？明明（被电得）只剩一口气了，结果不到十分钟就又活蹦乱跳地游走了？？

罗拂目光从暗自窃喜的海法师身上轻轻飘过：“不是醒了，而是被人处理了。”所以那些以为只是小范围海龙卷的人类，才会表现得这样平静。

但——处理？

海法师的窃喜僵在脸上。

懵懂如鹅的虞风则依然茫然：“处理？是有人扫尾的意思？”

罗拂没有回答，而是望着海平线，露出漫不经心的笑容：“这个地方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