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很多很多年前，在她还是凡人的时候……的确是结过婚的？

罗拂思绪起伏，冥思苦想，那漫长时间沉淀下的记忆碎片在她脑中不断翻涌。而在这层层迷雾之下，一个人影若隐若现，明明脸上被打了一大片马赛克，但在他笑起来时，却像是自带圣光效果。

“学姐……”记忆中，那个自带圣光效果的矮子结结巴巴，最后深吸一口气，用慨然赴死般的勇气吼道，“我——我喜欢你！请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吧！！”

那时候的她是怎么回答的？

“你说什么呢小老弟？什么机会不机会的，你才初中吧？初中就想着早恋，高中你还不得上天？”

嗯，大概应该就是这样吧。

罗拂兀自沉思。

而也正是这个时候，罗拂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办公室内回响。

“迅鹰互娱给他。”

对面的人呼吸一滞，再开口时已经有些结巴了：“罗小姐，您……您确定迅鹰互娱……全部……给谢先生吗？”

罗拂也十分惊奇：对啊，迅鹰互娱全部给谢先生？谢先生哪位？哦，是她曾经的法定伴侣，但迅鹰互娱是什么？

她一手创办的迅鹰互娱？

她创办过这种一听就很网瘾上头的东西吗？

唔……等等好像还真有……

空气沉寂下来。

对面的人久久没有等到回应，心情也逐渐从震惊变成了忐忑。又过了好一会儿，眼见罗拂实在没有开口的意思，他终于忍不住了，硬着头皮道：“那个……罗小姐？你有决定了吗？”

“罗小姐？”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罗小姐？！”

罗拂蓦然抬头，倒是将对面的律师吓了一跳。

“你……在问我？”

罗拂的声音有点奇怪。

从对面律师的角度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很久没有开口的人突然用口舌发音一样，带着不自然的僵硬与含糊。

律师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道：“是的，罗小姐。我是在问，你是否真的决定将你名下的迅鹰互娱赠与谢扬谢先生。”

罗拂有点茫然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突然她又转过头去，目光穿过十七楼的玻璃窗，望向了窗外的蓝天白云。

被罗拂这一眼看得莫名发毛的律师试探道：“……罗小姐？”

罗拂收回目光，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肌理细腻，但皮肤粗糙，像是经常做一些重活而偏偏主人又丝毫没有保养它们的意思。肤色是小麦色，带着健康与活力，如果仔细观察，还能见到各种细小的伤疤——那是她年轻时当大姐头，三不五时就跟一群混混打群架时留下的。

这个模样，与她多年后死一次蜕一层皮、死一次白一层，白到发光、白得往蜡像馆一杵都没人怀疑她是真人的模样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