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这种恶霸,就是要以暴制暴。
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曹土仔确实被我收拾怕了,一骨碌翻身爬起来,灰头灰脸的离开了伙房。
从这天以后,曹土仔收敛了不少,再也不敢随便殴打工人。
而且他看见我,就像看见恶鬼一样,避得远远的,也不来招惹我。
虽然我在所有人当中的年纪最小,但我却成为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
很多时候,男人,是需要用拳头来说话的!
再后来的几天,我俨然成为伙房里公认的“大哥”,我的工作量迅速减少,因为每次我准备洗菜刷碗的时候,就会有人主动站出来帮我做。我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他们都要来讨好我。
大概是沾了我的光,徐度武的日子也变得滋润起来。
他给其他人自吹是我的铁哥们,那些人都非常羡慕。
徐度武原本在伙房里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卒,但是因为我的存在,他也跟着鸡犬升天,每天都有一圈人围着他溜须拍马,帮他做各种各样的工作。
这一日,伙房里炖五花肉,阵阵肉香弥漫出来,馋得大家狂咽口水。
徐度武找个借口支走了负责做饭的家伙,揭开锅盖,悄悄捞了一块肉装在碗里,端到我面前:“小七,快来整一口,正宗五花肉,可香了!”
当时我正眯着眼睛,躺在草垛子上打盹。
徐度武这小子不错,对我鞍前马后的,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块肉,但也足以证明他对我的尊重和忠诚。
其实习武之人对肉类并没有多大兴趣,再加上我看见徐度武这小子自己都在使劲的咽口水,于是我笑着摆摆手:“我不想吃,你吃吧!”
“你真不吃?”徐度武眼睛一亮。
“嗯!”我点点头。
“好吧,那我自己吃,这么好的一块肉,可不能浪费了!”徐度武端着碗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吃起来,满嘴是油,还不断发出满足的咀嚼声。
就在这时候,伙房大门打开,几个义庄的仆人走了进来,喝止大家停下手里的工作,冷冰冰地说道:“所有人都到这边排队请香!”
我翻身爬起来,不解地问徐度武:“请香是个什么玩意儿?”
徐度武嘴里含着一块肉,听到“请香”两个字的时候,脸色唰地就变了。
一连数天过去,我再也没有看见过颜苏。
虽然我们都在柳氏义庄里面,但却彼此无法相见。
干他二大爷的,就算坐牢也还有探监呢!
我被管事的安排到伙房工作,和徐度武每天待在一起。
当然,因为我们个头小,也不会做饭,所以我们的工作就是在伙房里打下手,比如切菜扫地,烧火洗碗什么的。
用徐度武的话说,这是义庄里面最轻松的一份工作。
而且,最重要的是,偶尔还能悄悄偷块肉吃。
说起偷肉吃的时候,徐度武两只眼睛都在放绿光。
也许吃肉,是他活在这里的唯一追求。
其实我并不认为伙房的工作有多么轻松,我觉得这活儿又脏又累。
因为整个义庄的伙食都是伙房负责,所以我们的工作几乎从天不亮就要开始。起床和面蒸馒头熬稀粥,等义庄的人吃过早饭,我们还不能休息,立马就要洗菜生火,开始准备午饭。午饭吃过,成堆的碗筷需要我们刷洗,等到累得腰酸背疼的时候,又要开始准备晚饭。
即使我有武功底子,并且身体素质还算不错,但是如此高强度的工作运转,刚来这几天还真是让我有些吃不消。
相比而言,看上去瘦瘦弱弱,一副营养不良模样的徐度武,更能承受这样的生活。也许一年多的“牢狱”生涯已经让他习惯了这种生活,也许不能离开的绝望早已磨灭了他心中的火焰,他就像头驴一样的绕着石磨转圈,一日又一日,这样的人生跟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伙房里管事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名叫曹土仔。
此人面相很凶,土肥圆的身材,搭配着一张四十二码的长脸,脸上还有麻子,长得比胡大壮还要丑。
这人每天也不干事,腰间总是别着一根牛皮鞭,叉着腰在伙房里走来走去,一副巡逻官员的模样。谁要是做事慢了一点,或者懒惰了一点,那鞭子劈头盖脸的就抽下来了。
而且这个混蛋下手特别狠,他才不管抽到你什么地方。
在伙房的第三天,我亲眼见到曹土仔教训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
那个青年大概是太累了,洗碗的时候都快睡着了,手一滑,盘子砰地落在地上摔碎了。
曹土仔闻声而来,还不等那个青年反应过来,牛皮鞭斜劈而下,重重地抽打在那个青年的脸上。
青年惨叫一声,双手捂脸倒了下去,满脸都是鲜血,脸上皮开肉绽,一条血口子自左边眉梢斜拉到右边唇角,看上去非常骇人。
周围的人敢怒不敢言,只能鼓眼等着曹土仔,甚至都没人敢上前搀扶那个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