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看来是真死了

当我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依然躺在地上,灰色的天空下还是绵延无际的垃圾山。唯一区别可能就是地面干净了一些,我终于没躺在臭水滩边上,那股逼人的恶臭也淡化了许多。

胸口疼不疼的我都不想管了,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我死了活活了又死的折腾了这么多回,循序渐进也该渐到了能不把这个当回事的地步。

我艰难而熟练的爬起来摁住了胸前的伤口吐出了血块,忍具包里没有什么伤药能让我用来止血,我只好就着嘴里腥甜的铁锈味嗑碎了一粒兵粮丸来恢复一□□力。

希望这次我能坚持的久一些。

补充过了体力,我便把警戒周围的任务交给了系统,自己则放低了呼吸频率,闭眼假寐以此来缓解生命力的持续流失。

失血后体温也在逐渐下降,我有点晕。这感觉就像是我睡着了,又像是睡不着,意识在半梦半醒间漂浮着,一点一点的离开了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系统突然出声:“惊鸟,醒一醒,有人来了。”

我的手抖了一下,意识回归身体时如同从高处跌落般的失重感让我瞬间惊醒。睁开双眼之后,我和站在不远处窥探着这里的人对上了视线。

老实说,小睡了片刻的我情况完全没有好转,倒不如说变得更糟糕了。伤口涌出的血几乎快要把族服的前襟整个洇透,失血过多的晕眩让我觉得很累。

我侧着头看向窥视着这里的人,无声的动了动嘴唇道:“救我。”

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似乎惊讶于我居然还保持着意识,短暂的吃惊过后,他弯起了一双碧绿的眼睛笑着同样无声的回答道:“我不要。”

我:“……”

我要被他惊呆了。

太宰治那么操蛋的一个人在我求救之后都能把救回去,他居然敢说他不要?

你妈的。

你拒绝的可是一个宇智波,你完了。

他说不救就不救,我往前走他就后退,我往后退他就跟上来,一直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眼睁睁的看了我有半个多小时,生生的把我给耗得断了气。

我利落的从房间里翻身爬起来就要往出走,系统站在门边,疑惑的歪了歪头:“你不等一等吗?我还以为你会让我给你换一个存活率更高的地方。我之前把这个世界整个分析了一遍,枯枯戮山那边好像也不错。”

“我不。”

我咬牙切齿道:“就刚才那个地方,再给我来一遍。”

系统摊了摊手,从门边给我让开了一条路。

我依旧选择了这个地方作为初始的落点,灰色的天空,延伸到天际的垃圾山,空气里隐约的的臭味,一切都和前一次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我吐出了堵在喉咙里的血块之后没选择爬起来坐着假寐,而是吃了一粒兵粮丸便又躺回了原位闭着眼装死。在这种被捅穿了胸口的情况下,我艰难的压抑着呼吸,将气息、血流、心跳和脉搏都极力压制到近乎于无的状态,静候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在同一个时间,同样的少年向我投来了探究的视线。

在他身上吃了个亏的我这次并没有选择睁眼对他求救,而是继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假装自己已经死了。

就算不死,也快要死了。

也许是流星街这个大环境所致,有着一双绿眼睛,年岁约莫跟我差不多大的少年警惕性强到堪比木叶后山那群野生的鹿,他看了整整二十分钟都没有靠近。

自主压低生命体征持续时间一长就容易让脑袋发晕,但我的思绪却愈发清醒。时间一分一秒的临近我能坚持的最后底线,终于在我坚持不住准备抹了脖子干脆放弃这次,听系统的去枯枯戮山再重来一遍的时候,那边的人就有了动作。

从脚步声听来,他正小心而轻快的靠近,我连压制呼吸都免了,干脆暂时闭气伪装出我已经死了的假象。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离我约莫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下。那少年驻足观察了一会儿,然后不知拿什么东西试探性的在我身上戳了两下。

我忍住了没动,他便小声咕哝了一句:“……看来是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