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它没有实体,我真的想一把掐死它。
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无言的沉默让气氛尴尬到令人窒息。除了体温流失带来的冷意之外,我还得忍受着失血过多的寒冷。不过好在我不需要忍受疼痛,因为早在下起雨伤口被泡了水以后,那处刀伤就已经疼到失去了知觉。
时间每过去一分钟我就更困倦一分,这条阴暗的小巷子也没有什么人经过。百无聊赖中我开始试图向系统搭话:“系统,我问你个问题。”
“哦,距离你失去意识再重来一遍还有二十一分钟,因为雨水,你的伤口要发炎了。”
“我不是问你这个。”
“你要问什么?”
濒死的疲倦让我不自觉的放松身体,我背靠着墙壁身体开始往下滑,刚才撑了一把也没起到什么作用,于是我便放任自己侧歪在墙边:“你刚才说的任务目标,是什么意思?”
“你该不会以为只要能拿到手,不管谁的感情都可以吧?”
不瞒你说,我就是这样以为的。
“如果事情真的有那么轻松,我根本就不会冒着违逆法则的风险也要跟你交易。”
“反正详细说明你也不一定听得懂,我就按你们那个世界的用语解释一下。”系统仿佛是笑了一声,并不是开心,听上去倒有几分讥讽,我也搞不明白它只是区区一个术式,为什么能笑的这么刻薄:“简单来说,就是影响世界的气运,能够给世界带来重大变革的人。在你的世界似乎被称作是预言之子,在你的世界里上一个预言之子是死在五年前的火影。”
我反应了好一会儿,失血过多带来的困意让我几乎转不动脑子,只好下意识的随着系统的话往下问了一句:“那下一个是谁?”
“……是四代目火影的儿子,漩涡鸣人。”可能没想到我会问出这个问题,系统微妙的噎了一下才回答道:“顺便一提,惊鸟,还有不到十五分钟你就会休克。”
我一时间没想明白应该先感慨一下自己居然知道了村子里的妖狐小鬼原来是四代目火影的儿子这个不得了的秘密,还是该先感慨一下我还有十五分钟就要死第三次的现实。
第十四分钟的时候,系统开始给我数秒。听着他从839开始倒数的那个平板而机械的声音,我只感觉越来越想睡觉。我现在连手指尖都开始麻木了,除了这次死掉之后希望系统雨停之后再把我投放进这个世界以外,几乎没有了任何多余的想法。
系统数秒的声音在倒数到659的时候突然停止。
“惊鸟。”
“惊鸟。”
系统叫了我两声:“别睡过去,快睁开眼看看。错过这次,你又要重来一遍了。”
我困难的抬起了沉重的眼皮。
雨落在我的睫毛上凝成水珠,凝在睫毛尖端的水珠随着我睁开眼的动作滚落,落到了我的眼睛里。
可能是失血带来的头晕,也有可能是因为刚才滴进眼睛的水,我的视线有些模糊。只能隐隐看见有两个一高一矮的漆黑人影站在我面前不远处。
按照忍者的下意识来说,我本应该警戒。但现在我太累了,任何戒备的想法都提不起来。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开始对焦,我看清了站在我对面的那两个人。两个人都是约莫比我年长了几岁的年纪,连青年都算不上,只能说还是和我哥哥差不多大的少年。
站在前面的那个人个子稍高,半张脸都被隐匿在层层绷带之下,一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而另一个个子略矮一些,年纪看着也稍小的少年一脸不耐的站在他身后,捂着嘴轻咳了几声。
“哎呀,你看,还活着。”
站在他身后的少年没说话,他瞥了我一眼,眼神跟看路边的垃圾也没什么两样。
我在内心呼叫起了系统。
“我在,别叫了。”系统淡定的在我脑内回答:“不用担心,这两个人都在预言之子的名单上。站在前面的那个叫太宰治,后面的那个是芥川龙之介,你可以随便挑选一个当做你的任务目标。”
你这也太随便了吧。
更何况。
我飞快的将视线在这两个人身上一扫而过,在引起怀疑之前又摆出那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垂下眼睛。
更何况这两个人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善类。我知道他们都不是忍者……但就感官而言,他们两个比一般的中忍还要危险的多。
系统说是名字叫做太宰治的男人毫不防备的向前走了好几步,然后在离我很近的地方蹲下来与我平视。他伸出手指在我胸前的伤口处戳了戳,又拨开被刀划破的衣服状似漫不经心的观察了一下伤口的情况。
“嗯——虽然打扮很奇怪,不过,还真是个生命力旺盛的孩子。”
他微微勾起了唇角,焦糖色的眼睛里却见不到分毫笑意。反而是浑浊的、粘稠的、像是把落在眼底的人影都凝固于其中的——
——冷漠。
“要我救你吗?”
“太宰先生!”
他歪了歪头这样问我,而他身后名叫芥川的少年却急忙出言试图阻止。太宰治向后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安静,转过头面对我时,又是那副似是观察又似是诱哄的模样。
“要我救你吗,哪怕日后,你只能作为港口黑手党这样的恶徒活下去。”
尽管我并不清楚他口中的黑手党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看我这个离死不远的状况好像也没有时间让我仔细问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