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颗心却不受控制地跳得有些快,本能地察觉到今日的楚晏有些不对劲。她不敢抬头,见他没接话,便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王爷是想将小主子留在凌霄堂吗?若是王爷不怕被打扰,那就让他留下吧,奴婢明个再来接他。”
楚宴的目光仍旧似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
她正欲告退时,他才突然道:“让你走了?过来。”
他声音一贯的冷冽,腔调虽慵懒,却不容置疑,这是身为上位者独有的说话方式,苏皖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心口上,她斟酌着开口道:“王爷可是有什么事?”
“苏皖吩咐你过来时,你也如此啰嗦?怎么当上奶娘的?”
他坐姿虽散漫,声音却带了一抹讥诮之意,苏皖有些拿不准他是怀疑了什么,还是单纯地想吩咐她什么,清楚他脾气谈不上温和,她也不敢忤逆,缓步走了上去。
楚宴又扫了她一眼,指了下一旁的布巾,懒洋洋合上了眼睛,“帮我把头发擦干。”
他喝酒喝得有些多,脑袋有些不舒服,也懒得再思考她的事了,不管她是奶娘还是苏皖,对他来说都没什么不同。
苏皖却松口气。
他身边自然不缺丫鬟,想到可能是自己恰好出现了,他懒得唤别人,才让她帮忙,苏皖紧绷着的心彻底缓了下来,她拿起帕子,认真将他一头墨发包裹了起来。
苏皖几乎没有与外男近距离接触过,与他的那一夜,她也没什么意识,这个时候多少有些不自在,她硬是压下了想逃走的,竭力忽视着他满满的男性气息,努力将视线落在他的头发上。
他的头发又黑又顺,发质极好,这么好的头发连女子都少有,苏皖的头发虽然同样很顺,却过于柔软,有时睡一觉起来,边角还会显得毛茸茸的。
这会儿见他头发如此好,饶是苏皖都生出一些羡慕,觉得他可真是个得上天眷顾的人,连头发丝都是完美的。
这样一想心中的紧张果然消散了些。
她擦得认真,最先擦的是发根,擦发根时难免要触碰他的脑袋,楚宴只觉得一双小手将他的脑袋都包裹了起来,力道适中,按揉的那几下,让他发胀的脑袋都清醒了几分。
楚宴一贯是个懂得享受的,当即便吩咐道:“不必擦了,帮我按按脑袋。”
苏皖神情微顿,饶是定国公府倒台后,她也没吃多少苦,自然没伺候过旁人,唯一让她亲手照顾过的唯有苏宝。
如今见他使唤自己使唤得如此利索,苏皖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想到自己不过是个奶娘,她终究还是默默放下了布巾,伸手为他按起了脑袋。
没有布巾的阻隔,她的手直接按在了他脑袋上,苏皖试探着按了两下,故意加大了力道,若是按疼了,估计也不会再让她按了吧?苏皖边按边小心瞄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