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忧带虑的模样让溪草不由心下一咯噔,再联系谢明苒直称亚历克斯其名的样子,更是存疑。
见几人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亚历克斯收起面上谦卑肃穆,换上了一副慵懒形容。
“不知表妹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溪草眼中有火光在燃烧。
“是你逼郑金花自尽的吗?”
她双目些微有些恢复,某日到郑金花只住了几日的小洋楼客房中,无意中发现她枕下压了一份遗书。
遗书的内容未追忆前生,亦未提及亲人,唯一交代的就只有自己的身后事。
信上郑金花只恳求溪草让其火葬,最后把骨灰撒如河流。
彼时,谢洛白已把其虞园中取出的遗物和她一同下了葬,为尊重死者遗愿,又去广元庵请了师傅,择了黄道吉日把郑金花的棺椁挖出来重新火葬。
当时,溪草亲自把郑金花的骨灰撒在了蓉城九云湖畔,可在三日后再到旧址拜祭的时候,发现先前抛洒骨灰,焚烧祭品之处,多了一张未烧尽的信件。
和着上面支离破碎的文字,溪草一眼就认出了是郑金花的笔迹,而其间的断续内容,从中间用词不难看出是一份忏悔书;更让溪草双目一聚的是,残余的信纸上用红色墨笔勾勒出一个大大的叉,似血珠力透纸背,给斑驳的信纸又增了几分诡魅。
郑金花没有宗教信仰,以她的性子只能直接对当事人忏悔。
而结合她并不长的人生,她的目的,乃是助溪草掌控保皇党;而在之前,她的执念却是假借溪草一双孩子,实现宣容执掌天下的野心。
是以,溪草第一反应,这定是亚历克斯自证身份后,郑金花写给他的;而在溪草未能参与的其中,为了卸掉自己的臂膀,亚历克斯和她之间的发生了什么,更是不得而知。
总归,再被无情否定之后,终促成了她走向死亡。
亚历克斯没有否定。
“还算她有自知之明,否则,我早晚也要替母亲清理门户!”
溪草望着他分外冷静的双眸,深吸了一口气。
“你除去郑金花,掌控了保皇党;放走穆腾,坐实了两个孩子的身份;另外,你到蓉城来学医,并入驻乔大夫的医馆,并非是因为崇拜华夏医学,虚心求教。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打算潜入虞园,觊觎谢家的势力吧?”
亚历克斯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发出一声戏谑的笑。
“表妹为何会有这样的联想?”
溪草紧盯着他的双目,袖下的手不自觉间已是双拳紧握。
“明苒出洋留学一事,有你参与吧?”
对比她的眉目紧凝,亚历克斯表情很是放松,丝毫没有被人质问揭穿的心虚。
“那又怎么样?”
他折下一枝紫菊,放在手中把玩。
“赫舍里润龄,你是我的棋子,谢明苒也是我的棋子,甚至整个虞园,远在漠城的小皇帝,还有泱泱华夏,都是我的棋子!”
他一收手心,把菊花在手中捏碎,表情说不出地癫乱可怖。
“你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