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不是谢洛白的全部家当,可即便对显赫的督军府来说,这也是笔巨款。
记得从前,谢洛白挺小气的,如今他却把身家财产交给她来打理,这份信任,让溪草内心五味杂陈。
燕子居里,沈老太太正在生沈慕贞的气。
“让那个小贱人去招待梅凤官,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还嫌外头传得不够难听?这是戳老二的脊梁骨!他爹和我们沈家,也要跟着丢尽脸面!”
沈老太太虽不怎么喜欢谢洛白,也不能忍受溪草给自己的孙子戴绿帽,到时候宾客如云,场面一定难堪得很。
沈慕贞亲手替她捏肩膀。
“老太太,这种窑子里出来的女人,无论她和梅凤官有没有苟且,在外人眼里头,都是人尽可夫的货色,只要她是沈家的少夫人,沈家这污点就洗不掉,永远被人戳脊梁骨!”
沈老太太冷笑。
“老二早叫那小狐狸迷了魂,头上下刀子也要娶她回来,偏他父亲纵着,如今我又老了,儿子、孙子都不听使唤,难道你又能说得上话?”
沈慕贞微微一笑。
“我们虽然说不上话,但若是洛白和督军自己要赶她,她还敢赖着不走吗?之前她不算正式嫁过来,那些绯闻到底做不得数,可宴会那天,当着雍州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众目睽睽,要都看见她和楼公子有染,那就不一样了。洛白可是有个活阎王的名头,脾气暴躁得很呢!难道忍着做乌龟不成?我看他肯,督军也不肯。”
沈老太太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再怎么顽固不化,见不得溪草,也不至于往自己孙子脸上抹黑,当即有点犹豫。
“我看不妥,这么做,岂不是叫人笑话老二吗?”
沈慕贞忙道。
“刮骨疗伤,才能彻底治了恶疾。反正那女人红杏出墙是迟早的事,不如尽快把她赶走,重新给洛白娶个名媛回来,才能挽回沈家的名声!还有……洛琛才能平平安安回到老太太身边来。”
提起孙子,沈老太太也忍不住揪心,这是她最担心的事。
溪草敢和她动枪,对沈洛琛难道还会手下留情?就怕什么时候她那宝贝疙瘩被人害了。
“你说得也是这么个理,不过那死丫头狡猾,你明着就把这件事推给她,她定猜到你留了后招,又怎么会轻易上钩?”
沈慕贞冷笑。
“她想要避嫌,那位楼公子就不一定了,人家可是敢当街抢亲的,若是看到心上人,难免会情难自禁,不见得不上套。”
沈老太太就松了口。
“好吧,这件事你做主就是了。”
沈慕贞走出燕子居,去了女儿住的绣绮堂,一进花厅,沈洛晴正坐在沙发上看信,见母亲来了,飞快地将信折起来攥在手里,擦了下眼睛,才站起来笑脸相迎。
“母亲来了?”
她的表情,没有逃过沈慕贞的眼睛,才坐下来,就摊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