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府感叹于这些不久前还吆喝着共同进退门派的“交情”,心道却单凭这么一件小事便能看出来虽说号称大门大派,却始终只是一群乌合之众,黑寡妇想要利用这些人来成其大事,恐怕是难得很。
十指尚且有长有短,更何况这些活生生的人?谁还能没点心里的小算盘不是?
只是没想到的是在百花谷弟子受了欺负时候,紧接着又有不少门派分别多多少少出现一些情况,僵持不下,让人焦头烂额,所有人都在等待黑寡妇出面调和的时候,张凤府已在悄无声息之中探听得玉面郎君踪影,找到玉面郎君时候,玉面郎君正在一处雅静的酒楼厢房之中与人密谋。
为防打草惊蛇,张凤府亦是要了一间紧挨着玉面郎君的厢房,此酒楼之中琴音缭绕,酒楼共分三层,在这燥热的九重天之中也算是一处规模不小的地方,中间是主厅,沿中间一条走廊上去,走廊又分左右,分别到达三层楼两旁,至于第三层正中并不是吃饭厢房,而是单独开放了一个房间,四周纱帐围绕,背靠着从地下河涌出来的飞流之水,气流走动,纱帐轻扬飞舞,为酒楼增加不少凉气,端得是一个吃喝玩乐的好地方。
在那三楼正中间正有一个居在青纱帐之后抚琴女子,背靠着汹涌急流,手指不断在一架古筝之上飞速游走,时快时慢,张弛有度,指尖下的琴音竟是比瀑布汹涌而下的声音更具有穿透力,让人不知不觉便沉醉其中。
张凤府自踏入这家酒楼第一步开始便也被这琴音吸引住,心道在这等汇合了天下所有罪恶以及腌臜之地,居然也还有如此一个风雅女子,倒是有些让人意外,不过即便如此,依旧挡不住张凤府此时生起的杀心。
他虽与玉面郎君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过张凤府生平最为讨厌的便是不男不女的妖人,尤其这玉面妖人还极其有可能是野狼的人。
张凤府着了一身价值不菲的衣裳,腰里挂着刀,摆出一副大摇大摆样子进了酒楼便大声道:“小二,替我来一间上房,一定要很好的那种,能看到九重天风光,另外,你店里最好的酒菜给我弄一桌,爷不差钱,爷有的是钱。”
将腰里沉甸甸的钱袋拿在手上掂了一掂,没人跟银子过不去,故此酒楼小二乐开了花,面对一楼之中不少食客的一脸鄙夷以及嫌弃,心中同样嘲讽,心道多半又是中原来的“暴发户”专门来这儿显摆来了,这些日子已不是第一次,故此也早就信手拈来。
将张凤府领到了二楼,张凤府事先便探听到玉面郎君房间,再加之其一脸不差钱的扮相,专门要了一间紧挨着玉面郎君的房间,倒也不曾让人生疑心。
待酒菜上好之后,张凤府便让小二退了去,掩人耳目已经做到,接下来只需要寻找合适机会下手就行。
张凤府聆听隔壁动静,除了早已听过声音的玉面郎君之外,房间之中还有其他两个人,一男一女。
玉面郎君道:“每次我都喜欢来这里喝酒,不是因为这里的酒有多好,也不是因为这里的菜有多香,只是因为这里的琴音绝对是九重天一绝,听着琴音吃饭喝酒绝对是人生一大快事,更有至交好友作陪,便更应当举杯痛饮,来,我敬二位一杯。”
一阵饮酒声后,才听得又一男的道:“我可是听闻郎君中今日里为了专门找那个贱人的麻烦做了不少事情,才来了九重天屁股都没坐稳便惹了一身骚,真让人觉着痛快,可惜这等好事没有我的份,不然我一定要让那贱人知道知道我九重天的厉害,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我们面前做那些小动作。”
只听这声音尖锐,难听,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歇斯底里一般,与楼上的绕梁琴音格格不入,好生刺耳。
张凤府漫不经心掏了掏耳朵,却又突然听得第三人开口,是个女人。
“你这家伙总是如此喜欢凑热闹,野狼那家伙让郎君来办这件事情自有他的道理,要让你这家伙来做这件事情,那些中原来的倒霉鬼还不得被你一怒之下打成筛子?”
那尖锐声音又道:“嘿嘿,看来懂我的人果然非你这婆娘莫属,现在九重天的人几乎差不多到齐,接下来可算有得咱们忙了,原本还想多待在这里听一阵琴音,看来恐怕是没这个福气了,郎君兄,我就不奉陪了,回去还有得忙。”
那女人打趣道:“究竟回去是为了九重天的事情忙还是在女人肚皮上忙?哈哈。”
尖锐声音一阵讪笑,离去之后不多久便又听女人轻笑道:“郎君兄莫非是对上面那位有意思?否则又怎会隔三差五便来此处喝酒?要我说真有意思就应该请别人下来喝一杯,若是某些人脸皮薄的话,那便由我这个半老徐娘主动替某些人请人姑娘一次?”
玉面郎君一阵咳嗽,像是喝酒喝的太急被呛住。
“哪里哪里,你说的哪里话,我只是单纯喜欢她的琴音而已,再说了,整个九重天想请她喝一杯的人比比皆是,我可不认为自己能有那个脸面让她下来喝一杯。”
女人道:“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有我的办法,没有人比女人更了解女人。”
未几,果然听三楼的琴音戛然而止,正一楼之中食客们纷纷表达不满时候,张凤府已听得隔壁房门打开,一阵轻笑之后那女人终于出去,只剩下玉面郎君与抚琴女子二人独处。
张凤府心念一动,机会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