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府道:“没必要为我去送死。”
兰亭道:“你不是已为我送了一次死?互相一次,扯平,如此我请你喝酒时候才不会觉得心里有亏欠。”
张凤府并非是想开玩笑,只是此时此刻却仍是大敌当前忍不住来了一句。
“堂堂十二道场主为什么还要装作很穷的样子?穷的喝不起一顿酒,买不起一本像样的剑谱。”
兰亭道:“因为我本来就很穷,本来就喝不起一顿酒,也更因为我不想欠别人人情。”
张凤府道:“以你的本事随便做点人头买卖都能赚到不少银子。”
兰亭道:“可我更喜欢现在一无所有的样子,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我才更珍惜我所拥有的,也包括我手上这把剑。”
一把满是锈迹的破铜烂铁,对上手无寸铁的罗飞飞,那把要了楚江王性命的破剑速度竟是比大漠双剑的剑势还要快上几分,兰亭单手撩动剑花,将罗飞飞浑身笼罩,却见罗飞飞非但不惧怕,反而以拳风硬接剑气,将那笼罩其身子的剑气打散,随后极快的靠近兰亭,以肩膀猛,撞兰亭瘦弱的胸膛,不等兰亭倒飞出去,罗飞飞又右手拉扯住兰亭手臂,右臂发力将兰亭拉扯回来,右腿膝盖重重顶上兰亭小腹,就这么几下便大有将兰亭性命彻底交代的形势。
张凤府看的心惊肉跳,偏偏还无法帮忙,幸好兰亭本事虽不及罗飞飞,却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左臂虽被罗飞飞制住,右臂手中却还有剑,持剑刺向罗飞飞胸膛,先前已瞧见过这把剑的厉害,能轻而易举收了楚江王的性命,罗飞飞又怎敢大意,胸口微微侧身躲避刺来的一剑,兰亭却在瞬间又化刺为撩,再度撩向罗飞飞胸口,此时此刻罗飞飞已不得不松手,否则被此剑撩中,定会撕扯下来一大片血肉。
只是虽如此,罗飞飞的狠辣已超乎张凤府预料,撒手瞬间不忘一脚向上踢中兰亭小腹,兰亭其人便被踢的高高离开地面,无处借力时候下坠以那柄破铜烂铁借力,才勉强稳住身形,那破铜烂铁倒也算争气,居然只是呻吟一声,并未真的折断。
一连几招下来,兰亭竟是被罗飞飞打的毫无还手之力,高下立见。
罗飞飞大笑。
“灰鼠……你就是楚江王的杀手锏?原本我还以为能在你这家伙身上得到什么惊喜,现在看来你可真是让我失望,就你这样的一把剑,这样拙劣的剑法也配做我对手?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兰亭面色惨白不说话。
谁都能看出来兰亭剑法拙劣,张凤府亦是心中不解。
疑惑道:“你学的那些剑法为何不派上用场,方才罗飞飞那一招你只需要稍微变通一下便不至于受如此重的伤势。”
兰亭剧烈咳嗽一声,艰难道:“太过于华丽的东西从来都不是我所追求,我只喜欢最为简单的招式,倘若连最基本的连招都做不到杀了面前这个家伙,剑招再多又能有什么用?”
“哦?还有这种说法?”
眼见兰亭已再构不成任何威胁,罗飞飞亦是对这种说法感到好奇,笑问道:“难不成你觉得我罗飞飞是随便几个剑招都能杀死的对手?”
兰亭正色道:“没有,我从未这样觉得。”
罗飞飞道:“那你又是何出此言?”
兰亭道:“我只是觉得天下再厉害的剑招也都只是那些最基本的动作构成,若是连最基本的剑都练不好,练再高深的剑又有何用?”
罗飞飞头一遭听到如此有趣说法,张嘴大笑。
“真是有意思的家伙,倘若不是今日必须杀了你们这群家伙,恐怕我还真想把你留下来跟你好好讨论讨论什么是真正的剑招,只是现在,你只能抱着你的这套谬论去跟阎王爷讲了。”
又是一掌打出,张凤府已能感觉到掌风呼啸,兰亭下意识将破铜烂铁横在胸前去抵挡即将到来的掌力,一手持剑柄,一手手肘顶住剑身,做最后的挣扎。
罗飞飞实力了得,一掌之后又连拍三掌,一连三掌,连退三步,再无可退之地时候只能以宝剑稳住后路,支撑身子,做最后的鱼死网破。
只可惜鱼未死,网未破,非但网不破,反而鱼网以极快的速度收缩,将兰亭困在其中,眼看就要丢了性命。
“陪你的主子楚江王一同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