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只是巧合么?”
顾知昘听得有点懵,完全没理解到自己这个还没能够相认的妹妹在打什么哑谜。她方才也瞧见了崔光召脸上的不自然,可没曾想是这么个发展。这会儿再听到二人说什么有意、巧合,就愈发惊着了。
“不是巧合?那文蓁,顾绥她会是直接冲着你去的?可她、她不认识你吧?听着开口也不像啊。”
“是,我认为,不是巧合。她是有意来与我说话的。”
“那她是几个意思?图什么呢?”
“她不认识我,可她未必不认得我。”
“……什么意思?”
顾知昘没有多想,就直接跟着问了。而崔光召正思衬其中意味,耳闻徐文蓁这有些绕的一句,心下却是咯噔一声。
“所以,不关盘问的事,更无关信不信了?”崔光召脱口而出,“她发现了你身份?是过来验证的?于是问你姓名,试探你家中情况?”
顾知昘猛然看来,徐文蓁轻叹一声。
“我与崔少侠同一个想法。”
“但顾绥怎么会认得你?她这会儿已经得到了确认?”
“我觉得她知道我是徐文蓁了。这怎么知道的,或许是因为她是东厂的人吧。我徐家可以知道她顾绥,那她知道我徐文蓁也不是不可能。”
“可文蓁,”顾知昘也是疑惑,“你是为了帮我专程去查了,之前你又不至于打个照面就能认得她。难不成顾绥也查了你?”
“当朝首辅的家眷,东厂探子打个照面可能还真认得出来。这不一定需要查过。只是,”崔光召抿了抿唇,看看徐文蓁,又看看顾知昘。
“只是,这能认得出来的人,就绝非是普通的探子了。”徐文蓁了然接上。
“我是女子,平素也很少参加各府的宴请聚会,名声不显。原朝暂且没理由对上我徐家,也没理由突然对我一介女子有了兴趣,我纵是作为徐家女儿,想来也只是东厂情报堆里的寥寥几笔。”
东厂同朝臣,明面上剑拔弩张,势同水火,可实际上,徐文蓁明白,原朝同自家爹爹是有一份不撕破脸的默契在的。没到生死相搏的时候,彼此间也就这么下去,还算相安无事。
也就是说,这回问题不会在东厂,只会在顾绥。
“所以,没有特地查过,在东厂搜集掌握的大量信息中,不是谁都能注意到徐家小姐的,也不是仅凭纸上单薄记录就能立马对上人的。而顾绥她就能一眼瞧出来,按照你俩的意思,这是为什么?这是说明了什么?”
“顾绥有一招擒下刺客之举在前,再说她看破徐姑娘身份,我倒不觉稀奇了。她能瞧出来,不是对百官信息了若指掌,至少也是有心关注朝中重臣。总不会只是独独针对徐阁老吧,徐姑娘也说了,原朝暂且没有理由对上徐家。”
崔光召摇摇头,“昘儿,你这个妹妹不简单。只是不知道,她定州交手对你我有所保留,今日盘问对徐姑娘点到即止,原朝是否清楚。她是有原朝授意,还是自作主张?她是会如实回禀,还是掩下不提?”
崔光召这是在依常理推断。正常人没事一般是不会去考虑一个人短时间内突飞猛进、判若两人这样的小概率情形的,尤其顾绥这个修为境界,除非有奇遇。
那么,前事有异,实力未有尽显,就是最有可能的答案。可为什么会有异,为什么不尽显,出于顾知昘的关系,崔光召下意识会往有利的方向去想,希冀心上人这个待要相认的妹妹对她的敌人没有那般忠诚。
“昘姐姐,崔少侠,你们看过顾绥大致过往了,她其实甚少同朝中大臣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