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术巫术几字一出,程知心念电转,眼角余光飞速撇过。这出声的,是原朝身边叫得上号的得用人。
“而异术巫术,施术者需得接近受术者。依属下看来,不若拿下东宫侍从,严刑拷问,再盘查京都异人异事。”这种事,谁说的清楚。届时,看谁有嫌疑,多杀几个人便是。
原朝抬眸,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堂上一静,另一人适时接上,“督主,太子骤然薨逝,细细想来,恐是齐王得利。也不知陛下是个什么心思。”
也不用细想,明摆着的。太子与齐王常年争斗不休,纵是储位已定,也没个消停。太子死了,便是齐王独占鳌头。今次这事,说不得就同齐王脱不开干系。只是不知督主是个什么态度。若是有意齐王,便该揭过此事,尽快了结。若有其他想法,也可搅浑局面。毕竟当今皇帝精力旺盛,纵是齐王占优,也还有不少备选的。
这一回无甚动静,众人顿了顿,便依次轮番作答。
原朝耐心听了一遍,突地,眼帘一掀,看向余下那个一直没开过口的人,“阿绥,你来说,你待如何?”
……
“义父,孩儿以为,太子莫名暴毙,症结便在莫名。”
程知缓缓抬头,恭敬回道,面上肃然。
是的,这一句点名,叫的便是程知。
顾绥,就是程知这一回的名字。本尊受原朝教养长大,一直唤他一声义父。
“喔?”原朝眼中一动,左手屈起,支着额际。
“义父,孩儿之前,街头巷尾晃了一圈,实有些惊诧。外头此刻,恐已是人心惶惶了。
宫闱之内,一国储君突兀身亡,死因不明,这是何等骇人听闻。本该封锁消息,秘密勘查,何以晨间事发,晡时便已街知巷闻?不过大半日,便是传遍京都?”
“呵,”一声轻笑,倒是有意思了。
“所谓知者不怪,怪则惑也,这等莫名之事,最是容易引发世人无稽猜测。
自古储位正,则社稷定,天下安。而今,储君暴毙,东宫震荡,说不得便会认作上天示警,”话音停了一瞬,“许是储君无德,不堪其位;许是君上有过,以副主代之;许是朝廷失道,上天弃之;……”
“……”有几人忍不住扭头,这是个什么发展?
“有人暗中推波助澜,可能只为促使此事定性,揭过太子真正死因;也可能包藏祸心,另有企图。但依陛下性情,为断绝流言,必出雷霆手段,用以证明绝非神鬼实是人为,证明太子绝非无故暴毙,实是遭人谋害。”
“人为?何人?”
“魑魅魍魉,终有现形之日。眼下,我等可由推波助澜之辈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