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惊讶还是有那么几分的, 只不过瞬间就被他巧妙地遮掩了去。
衣袍带起微微的风, 枝头的杏花在风中颤了颤,忽地坠了几片花瓣落下。
苏梦枕看着那杏花坠下,条件反射地闭了闭眼,就感觉什么东西轻飘飘地落在了眼睑上。
淡淡的凉, 是花瓣的触感,但是却不仅仅是花瓣。
仲彦秋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着那花瓣落在苏梦枕眼睛上,鬼使神差地俯下身,隔着花瓣落下了一个轻吻。
仅仅是那么轻轻地碰了一下,花瓣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沾上半点来自于他的体温,克制温存,却又偏偏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旖旎暧昧。
苏梦枕的脸藏在窗棂投下的阴影之中,睫毛轻轻颤动着,他没有笑,抿着唇极为严肃的样子。
就像是“苏梦枕”所应该有的样子,沉稳冷漠,老谋深算,静水深流叫人捉摸不透。
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的时候,无论是因为惊讶,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都习惯用这副样子来遮掩自己的心绪起伏。
“爱情是这世上最短暂最善变的东西。”仲彦秋喃喃说道,他摁着苏梦枕,却又靠得不是那么的近,只维持在一个若即若离的距离,正可以窥见那人苍白的面容。
鬼魂的肤色是不是都要比常人要白上一些,还是只有苏梦枕是这般模样,面色在阴影之中也是雪一样的苍白,那几片花瓣落下,红得心惊。
“也许你对……我,只是错觉也说不定呢。”他小心地拂去那几片花瓣,伸手却叫苏梦枕握住了指尖。
苏梦枕的手是没有温度的凉,仲彦秋弯了弯手指,却没有抽出来。
仲彦秋不知道是什么让苏梦枕产生了这般爱上了自己的错觉。
但是啊,他想着,这兴许便是年轻人的通病吧,总会把什么一刹那的动心当做是能够天长地久死生契阔的爱情,然后自顾自地坚持着,追逐着,带了几分叫人啼笑皆非的莽撞与稚嫩。
还是个年轻人啊。
他微微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