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康官绩以粮税为首,商税次之,治安再次之,剿匪一类最少,尤其先天以下的匪类根本不值钱。
天下修练之人众多,粮食消耗巨大,以神力境为例,若放开来吃一顿就要七、八斤肉,若单吃粮食十几斤都不够,一天消耗的量都快赶上寻常人家一月之多。
所以别看粮食亩产不错,天下良田众多,可对整个太康来说仍是远远不够。是以粮税增加多的地方,考评官绩都极高,若粮税减少,其它地方做得再好也得不到太高评价。
若真能增涨数十万亩良田,‘特优’几乎有八成把握。
这时又听方尘说道:“此外,人口迁移安置,每户给些安家费不为过吧?百姓重新安家落户,手上有了钱,总要添加一些物件吧?大量百姓采买商户就能赚上不少,有了人口各家作坊亦能扩大增收,船队也能稍加增涨,虽不敢太过张扬,但倍许当无问题。”
江流影眼睛一亮,他当然听得出对方话里的意思,安家费简直是神来之笔。
贫苦人家不说家徒四壁亦是相差不远,除锅碗瓢盆怕是像样的都没几件,等安家落户后,有了安置费必然会采买物件,添补家中所需之物。买得多了商户自然就赚得多,商税相应也会增涨,若再加上船队扩大,作坊增收商税必能增涨不少,钱粮两税大涨,‘特优’官评简直唾手可得。
可很快他又想到什么,迟疑道:“方家主,据本官所知百姓节俭,未必舍得花费太大,更多钱财怕是会深藏起来。”
方尘轻笑道:“此事易尔,只需把安置粮折成银子便好,若是大人舍得,还可把迁移之民的累赘物件砸了,给予钱财补偿,到扶余重新购置,如此还能轻装简行路上轻快些。”
江流影露出一抹古怪之色,他都不知该说这小子是精明还是奸滑,这等法子都能想出,这简直就是用银子买功绩,还绕过了官场规矩。
且若依此来办,这笔银子自然要由江家出,这小子还能省下大笔钱财。
原本按规矩,他背后家族不能插手太多扶余政事,否则功绩会大打折扣。
但方尘之法却能合情合理的避开规矩,县衙接收迁民,请地方势力帮忙安置并不稀奇。而地方势力有这份财力,亦有这份需求亦不显突兀。迁民到后一应事宜和所有花费都由地方势力负责,甚至都无需县衙再出面,那自然和远在州城的江家更没关系。
江家只需找个时间,暗中把银子交给方家就行,这等小事保证连监天司都看不出问题。
江流影心中苦笑,看来家族入扶余只能暂缓了,且还要付出大笔银子,偏偏这笔银子他还给得心甘情愿。
想了想,他又开口道:“方家主,迁民还能增否?”家族无法入场,他自然想把功绩最大化。
方尘如实说道:“草民看过本县地理志,扶余虽广有五县之地,但山岭丘陵不少,西边离近青苍山主脉亦常有凶兽出没。故只能向西扩展两百余里,算上城东至边实则仅有三县之地,可开垦良田只百万余亩。如今良田已开恳过半,十万人确是将近极限。不过,境内山地不少,若尽数恳出亦有近三百万亩,以山地薄田分摊,当能再迁五万民。”
他早派人实地探过扶余地理环境,虽然大河没有,但溪流小河极多并不缺少水源。可惜南方山多岭多占了大量空间,在较为安全的区域内开垦百万余亩良田就是极限,短期内能接收的最大人口就是十万出头。
虽说扶余还能开出数百万亩山地,但没有化肥的时代,良田和山田产出差距极大。一亩良田能产五百斤,一亩山地却是两百斤都不到,且山地的恳荒耕种都要比良田难上许多,所以,原本他是打算良田开完产量稳定下来,再慢慢开发山地。
扶余地域就像个横放的大茄子,东西五百余里,南北宽则一百三十余里,窄则七、八十里。但西边有两百多里地域被青苍山主脉和支脉夹着,常年有凶兽下山游弋,除非派高手驻守坐镇,否则根本没法住人。
不过,江流影能弄来大量人口机会难得,计划自然要改变一下,经此一次,未来十年都不用再为人口发愁。至于山地,就让迁来百姓平均分摊好了,到时引导他们种植经济作物,相信收入也不会太低。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种植经济作物比粮食繁累,农闲期也调动不了太多人员,对方尘短期内的人员规划稍有影响。
“好!那便十五万!”饶是以江流影的城府也不免有些激动,生怕方尘改口立刻定下。
税粮翻倍乃是巨大功绩,若真以方尘所言可就不止一倍了,只这份功绩就当得起‘卓著’二字。若再算上大涨的钱税,功绩更是惊人,到时必能名扬海州,甚至传入朝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