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半天神,村长脑子搭上线把锦离的话从头捋了一遍,忽然大吼道:“老婆子,快给我拿个手电筒,我要去趟范家。”
再不管就晚了,明天镇长下来了解情况,知道他不作为,村长职位多半要遭撸了。
平日里,范家的事村长真不敢太上纲上线,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烈士之家,处理不慎,容易反惹一身骚。
可现在不一样了,连县里镇里都惊动了,不光是作风问题还扯上了人命,他再不出面,就不是惹一身骚的事了。
轻则玩忽职守通报批评,重则撸官下马。
村长媳妇喋喋埋怨道:“大晚上的,你去范家做啥,有啥事儿明儿个再说呗。”
村长急吼吼道:“妇道人家懂个屁,赶紧找手电筒。”
“知道了,知道了,催催催。”村长媳妇把手电筒怼他怀里:“晚间路面结了霜,你慢着点。”
“嗯,”村长拧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去追锦离。
追出家门,人早没了影。
溜得贼快。
这头,锦离还没进家门,就听见堂屋里的欢声笑语,有范母爽朗的笑声,夹杂着胡菲黄雀鸟般的说话音。
锦离一只脚跨过门槛,一扫眼,饭桌丰盛,范璞渝和胡菲紧挨着身体坐在下首,范璞渝夹了一只鸡腿放胡菲碗里,柔情蜜意道:“菲菲,你多吃点。”
胡菲娇笑,刚想说话,就看见范母的脸倏地阴沉下来。
范父绷脸。
背对锦离的两人回头一瞧,眸色深沉。
欢快的气氛结冰一瞬,范母阴阳怪气,破口大骂道:“你个烂牛牵的破鞋,占茅坑不拉屎的贱人,你走了还回来干什么,整整一天不知道跑哪野去了,是去偷汉子去了吧,没脸没皮的昌妇,有脸回来。”
语言脏污难听,尖酸刻薄。
锦离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深吸一口气,信步朝堂屋中央走去,一言不发走到饭桌旁,抬手掀了桌子。
碎瓷片飞扬,汤水四溅。
一地狼藉。
“啊…”范母尖叫一声。
范璞渝眉心一跳,忙不迭护住胡菲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