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依林对郑晓文笑完,他的心思还在那盆山榆树上,他转身又朝这棵山榆树看起来。这一刻,他没有了笑容,他很严肃地在心里说:
我若是如此境遇中的一棵树,我决不会服输!哪怕险峰上的崖缝里,只有一丁点的土壤,我也要永不停息地、直直地向上长,直至长成参天大树!
我的前进路上,如若出现毁我前程的东西,无论它是大树小树,只要在我的掌握之中,这棵山榆树就是它们的下场!它想风光,就让它在它那一亩三分地里,尽情地风光好了,别想在我眼前抬头!
杨依林心里说的这话,说出了他的本性,他内里就是这样,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这些,实诚的郑晓文,她是感觉不到的。
话还得说回来,一个女孩子能嫁这么一个漂亮帅美的,爱情专一的,事业心极强的,有浓厚法律意识的,奔在前进路上的坚刚男青年,她的一生也算是最最幸福的了。
杨依林心里说完话,他猛地一怔,思想即刻回到了现实中:啊?我刚才是怎么了?和自己,和别人较什么劲啊?真是的!
郑晓文她也是看到了杨依林看着山榆盆景发愣,它看看手表说:“你愣看什么?到点了,走,赶快上班去吧。”
下午,厂领导们在会议室里开会时间很长,他们就谁的工作变动,谁的工作不变动,到底精简哪个人,讨论得很激烈,都快到下班时间了才结束。紧接着,就开始通知中层、科室人员开会。其实,这些人员早就等着开会了。只是,他们只知道开会,都不知道会议内容。
会议室里,真正要开的会议开始了。这个不同寻常的会议戏台上,唱红脸的,唱白脸的都唱罢,最后出场的是旦角钟紫娴。由钟紫娴宣读精简人员名单,和每个人的工作去向。
这个时候,台上高声念白,台下鸦雀无声。台下坐的一些在工作中没有出过错误,而毫无精神准备的人,猛地听到宣读自己的名字,犹如五雷轰顶一阵眩晕。眩晕只是瞬间的事,他们仍然坐得很正很直,自己支撑着自己,自己坚强着自己,林静、温洁梅两人就是这样。
温洁梅听到念她的名字的时候,那一刻,她在坚强中忽然想起了,她拍杨依林的背让杨依林上外星球的事。这会儿,她在心里说:我只是在思想上拍他,他倒是在现实中拍我啊!我把他往上拍,让他游览了外星球,让他去见各国元首,还让他游玩了南极、北极,他倒好,他把我往下拍,他这人可真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