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朝青略一诧异，说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看来金羽也不傻。

席朝青自然不是无端找事，她并未怀疑过金羽的忠诚，从金羽知道黄泉死蛊那等解蛊之法时，她几乎就认定了金羽懂得月龙所学。

席朝青是想要逼他说出实情，以此来帮助徐景到达新的高峰！席朝青完全是为了徐景，才在金羽面前当了恶人。

金羽幽幽一叹，缓缓说道：“四百年前，我只不过是龙虎山一只普通的乌鸦罢了，本来寿命不过区区几年，但在龙虎山的洞穴中，月龙前辈来临，竟然能够与我对话，我便一直待在了他的身边，我能活四百年，纯粹是靠月龙前辈体内的武魂内丹支持着我的修炼，一步步到达血鸦王，最终遇到主人。”

席朝青说道：“月龙只不过助你修炼到了血鸦王，而老公帮你修炼到了凤凰，孰轻孰重，你难道分不清楚？”

金羽说道：“要是能够帮助主人，我早就全盘托出了，哪能等到席姐姐过来质问我？”

“那你在顾忌什么？”席朝青好奇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

金羽说道：“月龙前辈一生所向披靡，其天资不说胜过主人，但应该绝不弱于主人，巅峰时期，甚至到达了地阶武神，离天阶武神都只差临门一脚。但你们知道，他那等层次的强者，早已于世间无敌，又为何会死在小小龙虎山的洞穴中吗？”

“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席朝青蹙眉道。

地阶武神的强度，若是换算到修真者中来，相当于合体期巅峰！

而习武者的作战能力又远超同级别的修士，月龙若是在当今时代，那是一个绝对无敌的存在，被人杀应该不太可能，其寿命也高达五百年，他若不想死，绝对不会死的。

“是因为月龙前辈早就参透天命轮回，抑郁至死。”

“他知道，习武者永远无法突破地阶武神，正如修真者无法突破合体期，他受困于这一现状，感到绝望。”金羽叹息道。

“合体期的确是修士的天花板，但不是绝对的。”席朝青认真地说道。

她二世为人，自然见过更强的存在，上一世的徐景就做到了，她也恐怕是当世唯一知道突破合体期的人。

“没错！不是绝对的，席姐姐眼界高远，令人惊叹。当今世上，无论是长生仙门的大仙人，还是萧氏龙族的恐怖妖兽，都几乎已经认定，合体期巅峰就是当世天花板，哪怕灵气无穷无尽，都没办法突破至合体期更上一层的境界。月龙前辈原本领悟到了突破之法，但正是因为他尝试过，才彻底绝望抑郁。”金羽惋惜道。

“他尝试过吗？”席朝青疑惑地看着他。

“对！月龙前辈虽然创作出了万象森罗诀，主人也悉数掌握，但主人只是学到了最表面的武招罢了，就像是唐荣华只知道小聚灵阵的画法，并不知道它是景盛心法一样。”

“万象森罗诀最厉害的地方，是月龙前辈创作出了类似于修真者心法的修炼法门，名为‘万象八脉’，他能融合天地万象，以天地万物作为自身的奇经八脉，聆听天地之音，用天地为律动展开修炼，他认定，在大自然的天雷来临之际，同时展开修炼，便能够助他突破地阶武神，一跃至天阶武神的境界！”金羽解释道。

“没错，这的确是合体期的突破之法！这月龙果然是当世奇才，居然让他悟出来了，那他为什么还会失败？”席朝青惊讶不已道。

金羽叹息道：“月龙前辈在天雷来临之际，迅速运转万象八脉，渴望天劫能让他突破，但遗憾的是，他没能成功，具体原因差在哪，我也不知道。他断言说当世或者未来，不会有任何人成功突破到比他更上一层的境界。从此之后，月龙前辈便进入到了一种抑郁的情绪，将毕生所学和万象八脉的修炼之法，藏在了他的万象龙眼当中，扔到了谁也不知道的地方，然后传授将一些法门传授给我，也包括破蛊之法，要我用以自保。”

“他告诉我，倘若未来有缘人能够拾得他的万象龙眼，领悟万象八脉，便让我去告诉他。不要领悟万象八脉中的最后一脉，否则会像他一样，陷入抑郁至死。”金羽说道。

“我明白了。”徐景恍然大悟，“是因为我没有万象龙眼，所以你之前一直隐藏不说，是么？”

席朝青眯起双眸，说道：“果然啊，老公不过是你暂时利用，用以自保，等到拾得万象龙眼的人出现，你便去投靠他了。”

金羽立即说道：“我绝无投靠他人的想法！主人自身已经足够强大，万象八脉不过是一把双刃剑，虽然可能取得月龙前辈的成就，但谁又说得清楚，习得之人会不会陷入抑郁至死？对于月龙前辈的绝学，我认为主人领悟万象森罗诀，就已足够。其他的，就尊重月龙前辈的临终之嘱，不要去修炼万象八脉了，以免步他后尘。”

“万象龙眼，万象八脉……”

徐景反复念着这八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