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苍劲于白纸上繁茂生长,每一处转折、每一处伸展都是那么的浑然天成。
陆建国娴熟的绘画技法得到了最完美的展现。
树木在他目光的焦点处扩张出枝丫,纤纤细枝竞挑红花。
两支笔在他手中不停翻飞。
这并不是他笔法太快,实在是春天来的太迫切。
那些细枝比赛一样伸展出来,它们竞相想要在各自的枝头托起一枝最美丽的花朵。
是它们在催促陆建国,是它们在索取、索取生命,它们迫切的想要在春天里盛开!
陆建国要做的,是给它们养分,給它们光和生命!
所以每一朵花都开得那么的精彩,每一朵花都是那样的独特,因为它们的灵魂不同。
起落之间,已是满园春色。
不同的红粉在高低不同的枝头错落有致,这是春天的生机,是含苞待放。
他放下笔,看向周围,看向每一个人脸上的神色。
实在太快了,一个不画画的人,居然在眨眼之间就画下了这么一幅画,众人全都震惊住了。
之后,陆建国又挑一支细笔,寥寥几画勾出一面白墙。
白墙掩映之间,满园春色,微微敞开的门缝也可以窥见春的影子。
他是个骗子,他居然是个绘画高手!
可这还不足够,仅仅这种程度的画作,离吕伯温一定还是有差距的。
差距在哪?
吕伯温是前朝大家,名家之作就是好,就算陆建国再好,也一定比不上名家的画作。
因为他的画,没有意境。
意境是什么?
一般人很难能准确地说出意境是什么,所以他们当然可以毫无顾忌地说陆建国的画没有意境。
“你的画……”苏宝庆刚要开口。
陆建国当即打断道:“我知道,可现在,还没画完呢。”
他知道苏宝庆一定会说眼前这幅画怎样怎样的不好,可他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拿起杯子。
拿起杯子里的那杯浓茶,轻轻抿了一口,含住了一片茶叶。
然后气定神闲地将口中的茶水喷到画上。
偏偏巧,那片茶叶像是一把锁似的挂在了门环上。
殊不知,这样的喷水动作他都练过了无数次,因为画画未必一定要用笔。
只要让色彩出现在纸上,未必要拘泥于某种固定的形式。
所以他能精准的将那片茶叶喷吐在门环上,将水雾喷吐在需要水雾的地方。
更妙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那花粉遇水之后,竟全都盛开了,争奇斗艳,又全都各不相同。
无论是花型还是花色都各不相同。
但偏偏,在满园春色最壮丽的时候,那扇门被上了一把锁。
它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春天被锁了起来。
那种感觉。
当真是奇妙至极!
“够了吗?”陆建国微微一笑。
苏宝庆伸手道:“可……”
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