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防来了!”
满街上的摊贩推车的推车,卷摊子的卷摊子,全都鸟做惊兽散。
猪头愣了一秒钟,把踩在脚下的绳索往手里一拽,整个摊子就收成一个大包,对涛子喊了一句,“风紧,扯呼!”说完撒丫子就跑。
这摊布是特制的,就是为了紧急时刻跑路,在深圳练摊儿的都有这技能,随时防着如同鬼子进村的联防队。
涛子收到信号,也立即准备撒丫子颠儿了,可冷不防被围着的女工人们拦住,“唉?我还没有付钱呢!”
涛子连忙喊:“不要了!不要了!”
“什么就不要了?”本以为脱身,结果却被另一个拉住,“我付了钱,你袜子还没给我呢!?”
“哎哟!姑奶奶们,没瞧见联防抓人来了吗?”涛子连忙求道,“回头我给您送两双来,行不行?”
联防队已经如狼似虎地冲过来,抓了不少来不及跑的,抓住了就用麻绳捆住,摊子工具全都没收了。
女工人们见涛子急得不行,也心有不忍,为首一个道:“你蹲下,我们掩护你。”
涛子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被按蹲下去,被女工人们围住,满眼全是红裙子。
“围在这儿干什么?”几个联防队员冲过来想要驱赶这些女工人,可这帮女工人七嘴八舌聊得热火朝天,根本没人搭理他们。
“嘿嘿,说你们呢!赶紧走,不要妨碍我们执行任务!”联防队员恶狠狠地嚷道。
“哎哟!吓死我了!”一个女工人这才假意拍拍胸脯,“你喊什么啊喊?”
“就是,喊什么啊?我们又不是摆摊的!”
“摆摊的都跑远了,你赶紧去追啊!对我们喊什么喊!”
姑娘们都是牙尖舌利,劈头盖脸朝着两个联防队员反击着。
联防队员都是年轻小伙子,哪受得住这种“温柔”攻击,早就张嘴结舌,面红耳赤,最后只好灰溜溜跑了。
“巾帼英雄”们掩护着涛子进了一家饭馆,才把他放出来。
涛子被捂得满头大汗,全身都湿透了。
“刚才没占姐妹们便宜吧?”为首女工人开玩笑道。
“哎哟,各位姐姐,这我哪儿敢哪!”涛子连忙讨扰,“我谢谢各位姐姐都来不及呢,哪儿敢有非分之想啊?”
“你说话还挺好玩的!刚才卖袜子的时候还姐姐妹妹地叫呢,现在怎么都叫姐姐了?”大姐头笑道。
“都是尊称,都是尊称!”涛子擦擦头上的汗道。
“紧张什么?”大姐头问道:“今年多大了?”
“十七。”
“才十七啊?”大姐头笑道:“那叫我姐姐也不吃亏!来,再叫一声。”
“额······”涛子大囧。
“叫啊!”众女催促道。
“姐!”涛子眼睛一闭,“您几位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哈哈哈······”
“记得回头把丝袜给我送过来!”大姐头笑着推了他脑袋一下,就带着女工们走了。
······
被女工们调戏了一通,涛子也是万分感激她们帮自己躲过了一截。
瞧街上联防队的人都走了,他才迅速离开饭馆,赶紧往家里赶。
猪头刚才背着包裹提前开溜,现在应该已经在家里了,涛子急着回去和他汇合,怕他没瞧见自己着急。
可回到家,看见房门上挂着的锁,涛子马上明白猪头没有回来!
涛子心想猪头可能是被追得躲到哪里去了,估计一会儿就得回来,他索性进屋,躺在铺盖上等。
······
钟跃民到了石川村第二天,县里市里省里来了不少干部来见他。
消息是他主动放出去,石川村之前发生的事儿让他突然意识到刻意远离当官儿的,有些事情还真就难办。
当时钟跃民正坐在村口的磨盘上,和乡亲们拉话,家长里短,东扯西拉,就图个乐。
秦岭在一旁陪着春花和村里的妇女聊家常,说的比较多的就是秦岭身上时兴的幸子衫和柔顺的花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