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包工头吆喝,工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到一起,钻到小屋里开始新的奋斗。
“这包工头没安好心,刚发了工资,就开牌局,这是要把刚发的钱全都挣回去啊!”老工人对两人语重心长道:“你们还年轻,不要去赌博,把钱攒下来!”
涛子和猪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功夫,工地外头开来一辆面包车,车上下来一群骚首挠姿的女人。
有马仔高声喊道:“开荤了!刚从城里拉来的漂亮姑娘,先来后到,赶不上的就只能看着了!”
更多的工人欢呼雀跃地朝着姑娘们涌去,连老工人也顾不上和两人说话了,小步快跑地冲出去。
“嘿,这老头跑的挺快,刚还劝咱们不要赌呢,怎们自己就跑去嫖了?”猪头目瞪口呆地看着呼啸而去的老工人。
“哎,色字头上一把刀,一个月就这么一次也可以理解!”涛子道,“不过咱们是不是得走啊?”
“还有钱没拿到呢,凭什么走啊?”猪头不愿意。
“怎么拿?”涛子道,“那些个监工各个膀大腰圆的,就凭咱们俩,还不够被人揍的!”
猪头沉思,半天不吭声。
“哎,瞧那边儿。”涛子知道他不甘心,指了指厨房,现在半下午厨房正在准备晚饭。
“走,去看看。”猪头了解涛子,知道这小子蔫儿坏,肯定是盘算着什么呢!
“咱们就算是走了,也得给他们送个大礼不是?!”涛子小声道,“那些帮厨的都去赌了,这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厨子正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炒菜,拿个铁锹不停地翻着锅里的白菜,锅底没油,不翻的频繁点儿就焦锅了!
“马师傅,正忙着呢?”猪头先去打招呼。
“哦,是你们俩啊?”马师傅叼着香烟,烟灰烧得老长,一说话,灰烬就落到锅里去了,铁锹再翻两下就不见了,瞧得猪头和涛子一阵恶心。
猪头搭话:“今儿怎么就您一个人呐?这儿哪忙得过来啊?”
“那帮孙子,一听说来了小姐,一个跑的比一个快!”马师傅骂道:“留下老子一个人在这儿搞!齁死这帮龟儿子!”一边骂还一边往菜里狂倒盐。
猪头装模作样地阻拦道,“您这么干可不行!要给人发现了怎么办?”
“发现就发现咯!”马师傅越说越气,把袖套一脱,“老子不干咯!一个月累死累活的,就挣这么点钱,还不够还赌债的!”
“马师傅,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涛子连忙问道。
“那个狗日滴把老子钱都扣光了,老子连小姐手都摸不到咯,太没得意思咯!”马师傅道,“老子今天晚上就走!到关里头吃香的喝辣的去!”
猪头连忙拉住他,“马师傅,我们也准备走咯,我们一起嘛!我们的工资也被扣咯,恨那个包工头恨得不得了!”
“要得,要得,正好搭个伴!”马师傅挺高兴,“我跟你们说,关里面也有很多工地,都有我的老乡,我们入了关肯定能找到事情干!”
“好嘛,走嘛!”涛子学着马师傅的四川腔,“你是老江湖,我们初来乍到,你多关照嘛!”
“你娃真不错!我们走!”马师傅说着拿起一个口袋,把橱柜里的一只烧鸡和一盘卤肉装起来。
“还有这好东西呢?”猪头瞪大了眼睛,“我们来这么长时间怎么都没看到过啊?”
“都是给包工头准备的,那轮得上你们吃嘛!”马师傅道,“我全都带走让他们吃不成!”
……
秦岭这对活宝父母在老太太面前又是磕头又是哭泣,嘴里满是悔恨自责,一会儿对不起老太太,一会儿又对不起秦岭。
秦岭毫无反应,老太太年纪大了心软,见自己闺女女婿磕头道歉,也就忘了之前的生气和恼怒。
“起来吧,面也煮好了,先吃饭吧。”
“唉唉!”秦汉东见老太太消了气,见好就收,立马起身,秦岭妈也被他搀起来。
老太太坐到桌上,招呼道:“跃民,岭岭,你们也坐来,一家人难得齐齐整整,先吃饭。”
“唉,外婆,今儿都听您的!”钟跃民拉着秦岭坐下来,帮她把面搅拌搅拌,“秦岭儿,吃面了。”
秦岭看了看钟跃民,动起了筷子。
四个人沉默着吃了会儿面,很快秦岭妈就放了筷子,就光盯着秦岭。
秦岭察觉到异样,也吃不下去了,疑惑着望着对方。
“岭岭,你真不记得妈妈了?”秦岭妈压抑着哭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