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你要是不下猛药,他能缠你一辈子!”钟跃民喝口水,“刚才你脑瓜子转的挺快啊,演技也不错!”
“还不是跟你学的?!”崔洋一把抢过钟跃民手里的杯子,“你刚才都瞎说什么?什么朝夕相伴,还睡在一起?你恶不恶心!?”
“你家里就这么一个杯子,你不让我喝,是想渴死我呀?!”钟跃民又拿回崔洋手里的杯子,“我也没说错啊?咱们开一辆车,累了可不是睡在一起吗?我又没说睡一张床上!”
崔洋张口结舌,气呼呼地跺脚,“哼!”
······
“我给你帮这么一大忙,你就带我来这地方吃啊?”钟跃民望着污水横流、苍蝇满天飞的小巷子,捂着鼻子道。
“那你还想吃什么?意大利餐、法国餐?”崔洋白了钟跃民一眼,身轻如燕地踩着污水中的砖头,看来是没少来。
“等等我呀!”钟跃民跟在后面,就着昏暗的路灯,小心翼翼地踩着砖头。
“老方!来两个硬菜,一份炒时蔬!”
进到巷子深处,搭着一块雨布,下面摆了几张桌子,崔洋轻车熟路地坐下来,自己擦桌子,倒开水烫杯子碗筷。
在灶台前忙乎的胖厨子,掂着锅应道:“好咧!马上就来!”
旁桌的食客显然认识崔洋,“怎么这么晚才吃饭?又加班儿了?”
“没有,刘叔,我这是刚从外面回来。”崔洋高兴地回答道,“刘叔,您又偷偷喝酒了?”
“嘿嘿,就喝一杯,喝一杯!回头不准和你婶子说啊!”刘叔捂着酒盅叮嘱道,看了一眼钟跃民,“这是你男朋友?”
“······不是,他是我朋友,去年刚从北京来。”崔洋慌忙解释道。
“哦?北京来的?”刘叔仔细打量了钟跃民一番,“我看你们俩关系不一般,要不然你不会把他带到这儿来吃饭。那个什么查尔斯,那么追求你,都没见你跟他一起来过。”
“刘叔,你别瞎说!”崔洋嗔怪道:“查尔斯不会愿意来这儿吃饭的!”
“也是,李大夫白给他取了国庆这个名字,每次都跟人说他叫查尔斯,数典忘祖的东西!”刘叔说着还真动了真气。
钟跃民笑道:“叫了洋人名字,人家也不会把他当成自己人,只会更加看不起他,连自己名族的根都丢了。”
“哈哈,说的好!”刘叔大笑,一口把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还想着再倒一杯,却发现没有酒了。
崔洋连忙劝道:“刘叔,你别喝了,赶紧回去吧,喝多了婶子又要训你了!”
可能是想到自己老婆的的厉害,刘叔叹了口气,“真是扫兴!什么时候休了这个娘们儿!”
嘴里嘀咕,却还是起了身,临走还喝了半壶的茶,应该是为了掩盖嘴里的酒气,“这小子不错,比那个查尔斯假洋鬼子强!洋洋,你年纪也不小了,要好好把握啊!”
“刘叔,你就赶紧走吧!”崔洋涨红了脸,连忙催促道。
“哈哈哈,这是嫌我多嘴啊!”刘叔背着手,卖着方步,“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崔洋一回头,发现钟跃民笑得有些意味声长,赶忙道:“刘叔就是一个大嘴巴,你别误会啊!”
“误会什么?”钟跃民反问,“我觉得这老爷子挺有意思的,他是安徽人还是湖北人?”
崔洋简钟跃民岔开了话题,暗暗松了一口气,“刘叔是湖北黄陂来的,经常喜欢唱两句黄梅戏。”
“挺好,在这儿听到黄梅戏,还真有些百感交集。”钟跃民道。
······
“菜来咯!”胖厨子穿着油乎乎的厨师服,端着托盘上来了,“一个回锅肉,一个口水鸡,还有一个炒生菜,你们慢吃!”
“老方是四川人,你看他年纪不大,可他的手艺真是没的说!”崔洋给钟跃民介绍道,“他白天在中国城里的中餐馆打杂,半夜就在这儿摆摊子,这儿就是我们附近华人的午夜食堂,半夜馋了就往这儿来!”
钟跃民早就不客气的动起了筷子,“味道真不错!听你意思,这个方师傅在中餐馆还拿不上炒勺?”
“中国城那边的中餐馆都是广东那边人在掌勺,他们欺负老方是四川的,不许他炒菜。”崔洋解释道,“老方白天在中餐馆干十多个小时,晚上在这儿炒菜到两点,就是为了多挣钱,有一天能自己开饭馆。是不是,老方?”
老方一边炒菜,一边憨笑,“我就是想多挣点钱,啥时候把我婆娘和娃娃接过来就行咯,开馆子可以往后拍拍。”
“老方,你是怎么过来的?”钟跃民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