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一点,大家都没上班,搞卫生也方便。”老大爷回答道。
钟跃民和老大爷也没什么好聊的,其实就是出于客气寒暄两句,按照平时的状态,寒暄完尿也尿完,正好走人。
今天可能真是憋狠了,尿了快半分钟,膀胱里还是有不少压力,可钟跃民又没话说,老大爷也不善谈,两个人就安静下来,各忙各的。
钟跃民对着墙,不知道在想什么,就从墙上扣了一块石灰,一个手扶着小和尚,一个手在墙上画图。
画的什么呢,就是他之前看到的,三门峡流域地形图,随手画,不是特别精确,但大致比例没有错。
画完之后,钟跃民在三门峡大坝的位置,画了一条实线,代表大坝。
钟跃民在图上不停比划着,在坝上划了八个短线,表示倒流底孔,又划了两个粗实线,代表被炸开的发电管道,在坝两边也划上虚线,代表排沙隧道。
七划八划,墙上的图已是复杂无比,可能只有钟跃民自己才能看得懂。
钟跃民看着想着,连小和尚已经不喷水了都不知道。
大坝原先的作用就是拦沙蓄水发电,可是巨量的泥沙淤积,超过了水库承载能力,甚至造成上游洪灾频发,因而只能在大坝上打开空洞,用来排沙,排沙又造成水位降低,达不成发电的目的。
钟跃民怎么看怎么觉得,三门峡大坝像是血管中的血栓,而且还是人造的血栓,本来想要控制血流,却没想到造成了血管膨胀,甚至会有血管夹层的危险。
现在不管怎么在血栓上面打动,都没有直接拿开血栓来的有用直接。
钟跃民眯着眼睛,在代表三门峡的实线上画了个大大的叉,嘴里嘀咕着:“炸了你丫的!”
“你确定要炸了这座大坝?”旁边的老大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钟跃民身后。
钟跃民打了个尿噤,抖了抖,收好自己的小和尚,然后用手在墙上摸了摸,抹掉图形的痕迹。
“大爷,你听错了,我没说话啊?”钟跃民若无其事地对大爷道。
扫地的大爷愣了一下,才点头道:“年纪大了,耳朵不好,确实听错了。”
钟跃民也点点头,“那行,大爷咱们回见。”
······
之后钟跃民迷迷糊糊地回了宿舍,倒在床上呼呼睡了大半天,醒过来也就忘了这件事,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可没想到过了几天,钟跃民又见到了那位大爷,三门峡大坝项目研讨会上。
张教授是主持人,那位扫地的大爷是被批评的一方,因为他是右派。
“我们首先要批判万里过去反对社会主义建设的言行,现在让万里发言做自我检讨!”
钟跃民这才知道那天在厕所里打扫卫生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万里教授。
万里教授站起来,没有拿稿子,“我没有错,我现在依然认为三门峡大坝不应该建,我只是说了一个水利人应该说的实话!”
“你!”张教授拍着桌子,“万里,你不要冥顽不灵!你说的都是片面之词,无稽之谈!”
“事实摆在面前,只是你们都当做看不见罢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万里教授不疾不徐地辩驳道。
张教授冷笑道:“难道我们在座这么多人都是睁眼瞎?你问问有谁支持你的意见!”
张教授环视会场,大家都低着头,“一个都没有!”
钟跃民望着孤独站着的万里教授,攥紧了拳头,咬着牙站起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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