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跃民看着两个室友,觉得特别有意思,张金这人瘦的跟麻杆儿一样,但是性格四海,是个话唠。刘国强呢,看着性格温顺,其实脸皮颇厚,说好听点叫钝感力比较强,对任何尖锐的批评都能置若耳闻。
三个人又在宿舍扯了半天,再也没人来了,果然和张金说的一样,系里真的没有几个人来北京报道。
突然听到一阵铃声,整个宿舍楼都开始震动起来,楼梯上到处都是咚咚咚的生硬。
“怎么了这是?”钟跃民手往床边一撑,跳到地上,望着外面道:“不是地震了吧?”
张金打开门往外一看,笑了:“到饭点了,都跑到食堂吃饭去了。”
“吃个饭嘛!用得着这么夸张,怎么跟打仗冲锋一样?”刘国强望着走廊里蜂拥的人群,胆战心惊道。
“那你就不知道了,学校里人太多,食堂里面供应有限,去晚了就没得吃了!”张金道,“你们听过校歌没有?”
“听过啊。”刘国强还唱起来了:“西山苍苍,东海茫茫,吾校庄严,岿然中央······”
“哎!师兄们改了歌词,这么唱的。”张金唱道:“铲子锵锵,铃儿铛铛,全体学生,来到食堂。鸡鸭鱼肉,烩炒一盘,大家举箸,杯盘以光。嗷嗷饭桶来远方,嗷嗷饭桶来远方,饭菜未剩口尚张,因为要饱必须抢。你抢,我抢,因为要饱必须抢······”
张金唱的有趣,钟跃民和刘国强都哈哈大笑。
“听你唱得都饿了,咱们赶紧走吧,不然连汤底儿都不剩了!”钟跃民抄起网兜里吃饭的家伙就往门外跑。
张金和刘国强也一人手上拿个铝饭盒子和叉子,紧跟其后,三人直奔食堂去了。
“院子里面有好多个食堂呢,咱们去哪个?”刘国强一边跑一边问道。
张金掏出口袋里的饭票道:“十一食堂,咱们领的饭票上不是写着吗?”
钟跃民手上也攥着一张饭票,印刷的纸张很毛糙,油印似乎都没干,上面印着食堂名字,画了几棵蔬菜。
“十一食堂在哪儿啊?”刘国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知道,跟着人跑就行,应该是离咱们宿舍最近的食堂。”张金肯定道。
钟跃民一听也是,果断跟上大部队,往前奔,这时候有什么比吃还重要的?
张金身体瘦,体重轻,跑起来也不费气力,还能跟得上,刘国强就不行了,这才跑了没多远,已经开始脸色发白了。
“你行不行啊,不是在崇明岛上挑过土填过海吗?”钟跃民见刘国强实在跟不上,架着她胳膊,调侃道。
“挑土啊呀!哪能噶快啊!”刘国强上海话都冒出来了,“恰饭唔要命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