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管那,可是学校拉偏架,光向着高干子弟,只会火上浇油,现在他们那边都乱了套了,都变成了阶级斗争了。”
袁军听了很不高兴:“郑桐你别嘴巴往一边歪啊,谁不知道你爸爸留过洋,假装你也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家庭出身,学校向着我们高干子弟就对了,不向着才是反革命呢!”
“凭什么你们爹妈是高干,你们就可以享受特权哪!凭什么你们就是革命事业接班人,我们这些家庭出身的就是资产阶级狗崽子!”
郑桐这团火已经憋在心里好长时间了,他爸爸郑天宇早年留学美国,把美国人自由散漫的风气也带了回来,还特别爱管闲事发表意见。回国之后特别不招领导待见,一有运动就被拎出来批评教育,动不动就写检查。郑桐也受到影响,总是被歧视是“臭老九”出身,班里学校里什么好事都没有他。
袁军一时间被郑桐的爆发怔住了,不知说什么是好。他倒不是有心针对郑桐,只是现在社会上阶级成分观念已经很严重,这种意识形态已经深刻影响到所有人,原先的同事朋友同学相处的好好的,现在都要问问是什么出身,生怕误交是阶级敌人。
“袁军以后说话嘴上把门儿,我们毛概组不论出身,以后别让我听到这样的话了。郑桐你也别生气,现在社会风气不好,袁军也是无心的。”郑跃民也对这个偏执、狂热的社会无可奈何,只能影响到身边的人。
“郑桐,你接着说那边的情况。”
“哎。听说他们几个高干子弟组建了一个小团队,叫什么兵。正在大张旗鼓的贴大字报,向附近几个学校寻求支援呢!”
“该来的还是来了。”钟跃民楞了一下,陷入沉思。
袁军倒是激动了起来:“嘿,这个带劲,我们是不是也要响应一下,支援一下革命战友。”
“怕只怕,最后都被居心叵测的人利用了。”钟跃民长叹一口气:“他们可能刚开始倒是有一些年轻人的理想主义,也像我们一样想促进教育制度改革,可是这里面混杂了太多东西,偏执的阶级意识、暴力革命的冲动、青春的叛逆精神、对精神偶像的崇拜,加上高干子女的特权心态,他们很快就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