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行,学校里面都是大院儿的孩子,都还蛮好相处的。”钟跃民心不在焉地应付道。
“学校里大都是高干子弟,免不了会有一些自以为是的优越感,通过自己的父母知道一点高层的消息就到处宣扬,这种现象很不好。你不要被他们影响。”钟山岳像是想起了什么,提醒钟跃民道。
“爸,你说得对,而且这种现象可能比您想象的还要严重。表面上大家都穿着统一和朴素的衣服,显得很“平等”,教科书和老师也说,社会主义社会是个美好的社会,没有剥削,没有压迫,人人平等。但是事实并非如此。私底下高干子弟享受着更多的物质和政治特权,而平民百姓却生活困难,有些出身不好的人甚至没有任何出路。”钟跃民冷静地叙述者,这种冷静让钟山岳都感到心惊,他诧异于儿子小小年纪观察的细致,思考的深刻。
“越民,这些都是你的思考吗?”
“我犹豫了很久,但是我还是想和您聊聊。我们的教育可能存在很大的问题,学校一味地宣传新中国的幸福生活,却完全不告诉学生们现在绝大部分中国人民还处于饥饿和贫困中的现实,而且入团、入党、升学、就业、参军都在强调出身,连我们小学选举班干部都要先论家庭出身。更可怕的是没有人敢说实话,每个人对于事实都视而不见,说实话就意味着否认社会主义道路,否认社会主义优越性。”
“越民,爸爸真的很高兴,你能够独立地思考,而且还这么深刻,但是爸爸希望你把这些思考放在心底,除了我不要向任何人透露。”钟山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慎重道。
“爸,您放心吧,我不傻。但是最近一阵子我很迷茫,我预感到形势会向不好的方向发展。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钟跃民终于问出了心底的那句话。
钟山岳道:“你还年轻,感觉困惑迷茫是很正常的,你爸爸我经历过事情太多了,像你担心的事情,我延安整风的时候也遇到过。你要相信党和组织,我们总是会解决这些问题的。”
“你提出来的问题,中央也在考虑,最近也在不断加强各级党政机关的政治教育,为的就是防止资产阶级复辟,防止干部脱离群众、腐败化、特权化。”钟山岳想了想,觉得之前的话并不能说服钟跃民,于是又补充道。
钟跃民争辩道:“难道只能等待吗,我希望做一些事情,又害怕自己的力量太小了,。”
“是啊,个人的力量面对历史洪流是很渺小,如果你坚信自己的选择,那就坚定的努力前行,你要知道我党不是凭空出现的,第一个党员当时会想到我们打败了小rb,赶跑了国民党、建立了新中国吗?”
父子俩的这段对话最后在钟跃民的沉默中结束,钟山岳的话极大地鼓励了钟跃民极,他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懦弱了。
钟跃民一直在逃避,他知道自己无力改变历史,所以他沮丧、害怕、秃废,,但是现在他想明白了,虽然不能拯救挣个沙滩上搁浅的鱼,但是他可以拯救这一条、下一条、再一条···甚至可以影响身边的人,拯救更多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