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侯和夏伯侯都跪下请罪。
“犯下罪才来请罪,为什么不提前过问一声,朕怎么听闻,这人每年进京两次,每次都是车拉船载,前头车都进了侯爷府,后面车才出码头。”
“实在不知道是谁在陛下面前这样说,但是微臣真是冤枉。”广平侯说,“李强本是微臣家奴,因为母亲有功,才放了籍出去做个良人,去了老家湖阳。”
“他是每年都会上京来侯爷府请安,但是这旧仆向旧主请安,这并不是不可以呀。”
“每次进京带的东西虽多,但是都是不值钱的特产。”广平侯说,“他出府时有多少的身家,难道微臣会不知道,如果他送来太贵重的礼品,微臣当然会过问的。”
“你能拍着胸脯说你真的不知道吗?”齐枞汶眯起眼问,“难道还要朕去清你的家,你才肯承认你家里哪些是不义之财,哪些是民脂民膏?!”
“微臣恳求陛下去清微臣的家。”夏伯侯突然出声说,“陛下既然不信微臣,微臣和哥哥为了自证清白,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这是在激朕,你以为朕不敢吗?”齐枞汶盛怒。
广平侯忙压着弟弟低头,“他一向口无遮拦,陛下勿怪。”
“朕对你们已经很优容了,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朕的。”齐枞汶都气笑了。“皇后也是,你们也是,都这么喜欢胁迫朕吗?”
“微臣不敢。”广平侯说。
这是群臣也纷纷出来替广平侯说话,一说侯爷没有这个意思,出了这个事侯爷也诚惶诚恐,还有说那李强虽然曾经是侯府的家仆,但是已经放回原籍,是他假借旧主名义犯恶,和侯爷有什么干系。
齐枞汶冷冷的看着他们说。
直到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都回到原位,低头不再说话。偌大的宫殿静悄悄的,唐肃出列说,“刑部已经前往湖阳调查吴天一案,等到案件调查清楚,依例行事便是。”
“如今已经是腊月,也不好多动干戈,等到明年开春,再组建一个巡查,调查各地类似的恶仆,陛下既然早就明示,到时候,主仆同罪,也不要喊冤。”
“百姓更冤。”
“唐卿懂朕。”齐枞汶说,“年前这段时间就是给你们收拾好尾巴的。”
“别以为你现在替广平侯等说话,日后轮到自己也能轻轻放下。广平侯是国舅,你们是吗?”齐枞汶说,“年后清算,都少跟朕说些有的没的,连后宅的一亩三分地都管不清楚,还能指望你们管理国家,造福百姓吗?”
“朕养的是大臣,还是祸害百姓的保护伞。”
散朝后,齐枞汶回了天清宫,皇后还在宫外站着,看向他的眼睛透着几分可怜,齐枞汶本来想继续无视的,最后还是让韩兴劝她回宫,“这事朕还在气头上,等气过了,她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