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沁愣了一下。

现在这副样貌是青予安用息壤捏出来的，同她为正清仙子的时候样貌像了八九分。

但到底不是她真正的容貌。

青予安记忆之中的正清，不过是她的另一个身份，容貌有着一切仙子应该拥有的模样，但是却非她本来面目。

后来她入轮回百余世，皆是化作众生相，她已经快要忘记原本的自己是长什么模样了。

ldquo;总觉得你五官应当要锋利英气些。rdquo;齐允稍稍后退，在氤氲的火光中冲她弯了弯眼睛，ldquo;对不对？rdquo;

细细算来，知晓她真正容貌的，除了青蛇和燕溟，竟是找不出第三个来，而后来青蛇用得她的容貌也是后来的正清，连燕溟都不知道为何脑子缺根劲学着她变了模样hellip;hellip;

后来的青予安自然是没有机会见过她的真容，只知道她是正清。

算起来还真是一笔烂账。

可现在却被一个病秧子一语道破，燕沁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有些难堪和可笑，更多的却是疲惫。

两个人一路往东，这天正值傍晚，外面坐着的齐允忽然停下了马车，ldquo;燕姑娘，前面好像有个人。rdquo;

燕沁掀开帘子看去，发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路中间，生死不明。

齐允谨慎地走到那人身边，拨开他的头发试了试呼吸，冲燕沁道：ldquo;还有呼吸！rdquo;

燕沁看清那人的脸时瞳孔一缩，ldquo;玄鹤！rdquo;

玄鹤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燕沁正目光冰冷地瞧着自己，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忍不住想伸手碰一碰她，然而指尖刚碰到她的衣角，就被一柄剑拨开，火红的剑穗扫过他的脸颊，有些痒。

ldquo;原来hellip;hellip;不是梦啊hellip;hellip;rdquo;玄鹤喃喃道。

ldquo;你不是应该待在清华宗吗？rdquo;燕沁看见他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就来气，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玄鹤勾唇一笑，ldquo;怎么，你心疼了吗？rdquo;

燕沁神情严肃地看着他。

ldquo;燕姐姐，我都变成这样了hellip;hellip;rdquo;玄鹤伸手捏住了她的袖子轻轻晃了晃了，ldquo;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rdquo;

燕沁撇开头，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微微有些颤抖，ldquo;你这条命就这么不值钱？rdquo;

玄鹤眼底微微一黯，旋即又笑道：ldquo;死了也挺好，那两个神神叨叨的家伙总说我是上界的什么殿下，也许死了就能回去呢。rdquo;

燕沁猛地转过头来盯着他，ldquo;你是来历劫的！劫都渡不过你回去个屁！rdquo;

玄鹤动作一顿，满是血的手顺着她的袖子下滑，抓住她温热的手掌，笑道：ldquo;那我们在上界是不是认识啊？是道侣吗？还是挚友？rdquo;

燕沁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如果可能，她宁可自己从来没有在上界待过。

她看着玄鹤黯淡下来的眼神，冷声道：ldquo;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好好珍惜这一世才对。rdquo;

ldquo;可是我没时间了。rdquo;玄鹤见她没有甩开自己手，心底雀跃不已，忍不住抓紧了一些，ldquo;你就只告诉我，你有没有过一点点喜欢我？rdquo;

燕沁沉默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马车内又进来一个人，ldquo;他醒了吗？rdquo;

玄鹤看向来人，脸色猛地一变，ldquo;陌上川！？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