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们和gide谈合作的事是从顾氏的掌门人口里传出去的。”秦简垂眸遮住眼中的狠厉，淡淡道，“顾氏当时的主事人已经去世了，我不会把恩怨牵扯到顾修远头上。但是顾氏必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乔乔睁大眼睛，“你……”

一瞬间乔乔脑补了很多事，连顾氏这种只是稍有牵扯的公司都被秦简收拾了，其他人呢……

秦简的唇勉强地弯了一下，“我看过那个路段的监控录像，你应该早就意识到那不是意外了吧？”

那段录像，是他的噩梦。

乔乔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是的，她知道。

那不是场意外。

“为什么你一直不问我？”秦简看着她，眼底黑沉沉的。

“因为……”乔乔抬眼，“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证据早就没了，再提那些除了愤恨和伤感什么用都没有。人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总得向前看。”

还有些话乔乔没说，即使当时就追究了，也未必能让幕后的人付出代价。

秦简叹了口气，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顾氏是最后一个。”

似乎在印证乔乔刚才的猜想，秦简这样说道。

虽然只有一句，却透露了很多信息。

乔乔愣神的时候，一双手臂紧紧将她缠住。

秦简轻轻在她耳边低喃：“乔乔，不要怕我。”

乔乔心里一颤。

“你……打算怎么对付顾氏？”乔乔问，书里说的并不清楚。

“其实你已经知道了。”秦简把她按在自己怀里不放，“今天早上唐浩楠说过。”

“我把顾氏财务报告里的矛盾之处交给了沽空机构，机构自然会寻着蛛丝马迹追查下去。昨天顾氏的评估报告已经出来了，到收盘的时候顾氏已经缩水近200亿，明天以后顾氏还会继续缩水。”秦简言简意赅。

想了想唐浩楠今天说的话，乔乔好像知道了什么，仰头问：“就是让你们赚了十多亿的那件事？”

“只是顺便赚一点罢了。”秦简轻飘飘地说。

乔乔：“……”那是十几亿啊！大佬！

沉默片刻，乔乔弱弱地说：“谢谢你帮我报仇。”

她不想问这些年来秦简究竟都做了什么，直觉告诉乔乔，她不会想知道。

乔乔明白自己这么做很狡猾，可是她怕知道得详细了……她会害怕。

她不想怕秦简，无论害怕谁也不想害怕秦简，所以宁愿不知道。

“我不怕你。”乔乔低低地说。

秦简黑沉沉的眼睛里立刻有了光亮。

“报仇就到这里，可以吗？”乔乔拽了拽秦简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说，“书里你也是做到这里。我怕万一顾修远有气运加持，你继续下去会有麻烦。”

身上带了十几份记忆的乔乔早就知道广袤的空间里存在很多世界，每个世界都是真实的，不是一本书能够道尽的。

但是一个世界里发生的事，能够被另一个世界的作者偶然感知到化为灵感，并记录在书上，一定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缘故。

就比如气运。

乔乔不在乎顾修远的结局是悲是喜，却不想秦简因此陷进麻烦里去。

“好。”秦简骨节分明的指节在乔乔眼尾蹭了蹭，直到化去她眼尾最后一点恐惧才停下。

秦简垂眸，用好听的声音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为上辈子的事报仇，以后你说不让我做的事，我就不做了……好不好？”

乔乔忍不住点头。

将乔乔安抚好，淡色的薄唇微微勾起。

沽空顾氏已经给顾氏沉痛一击，顾氏原本就是一家靠着融资和高超资本运作存活的公司，市盈率不低。

虽然顾氏的报表做的十分好看，可是只要仔细钻研就会发现，顾氏的主营业务收入并不高，至少不能和它的体量匹配。

虽然思创这边赚了一笔就收手了，可是克劳斯那边却不会眼睁睁看着那么大一条鱼白白溜掉，沽空机构肯定有后续操作，即使顾氏能度过眼下这一阵，也还有得捱。

一切只是刚刚开始，即使秦简不再出手，顾氏一直靠着融资续命的恶果也已经渐渐显现，顾氏的危机只是刚刚开始罢了。

半年后一笔巨额贷款就会到期，到那个时候已经将绝大部分现金都用来维持股价不至于跌破对赌价的顾氏，就会陷入弹尽粮绝的境地。

如果没有外援，半年之后顾氏会因为无法偿还到期债务持续暴雷。

根据那本书里的内容，秦简猜测书中顾修远应该是借着乔氏的力量将半年后的债务抹平了，最终保下顾氏。

这辈子乔乔和乔妍都好好的，顾氏和乔氏又一直不对付，可不会这么容易就从债务泥潭里爬出来。

秦简倒要看看没有乔氏做后援，顾氏还能不能挺过去。

原本秦简想要把顾氏的一切资源都消耗掉再了结它，现在虽然不能达到最初的效果，不过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不久之后顾氏必然会分崩离析，区别只是顾修远还会剩下一点余财，虽然辉煌不再，可是只要不挥霍，日自倒也还能平平顺顺地过下去。

秦简紧了紧怀里的人，黑色的瞳仁里目光晦暗，既然她已经回来了，他也可以稍稍抬手，给顾修远一点活路。

乔乔额头贴在他的胸膛上，眼睛正正对着胸口的那团灵气。

金色的光芒随着心脏跳动，纯粹得炫目，好像他的心也是金子的颜色。

乔乔捏了捏手中的链子，小声说：“我今天想回乔家。”

“嗯？”秦简顿了顿，脑子一转已经想到缘由，“你想把手链里灵气抽出来？”

乔乔在他怀里蹭了蹭算是点头。

“我和你一起去。”秦简说。

“呃……”乔乔吓得抬头，不大委婉地拒绝，“这不大好吧？”

虽然乔妈一直鼓励她多经历经历，但是还没正式见家长就把人带回家里，怎么也有点别扭。

秦简明白她的顾虑，想出一个折中方案，“我女装和你一起回去，总可以了吧？”

乔.死鱼眼.乔：“……”一言难尽。

这位大佬你是认真的？

秦简声音低了下来，好听的声音里带了些委屈，“乔乔，我不想和你分开。”

乔乔：“……好吧？”

男神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办？

当然只能答应他啊……

秦简长臂一伸拉出副驾的安全带，仔细地给乔乔系上安全带之后，才把车开出安大校园。

也亏得这辆车的反光效果max，不然乔乔也不好意思在教学楼前面和秦简腻腻歪歪那么久。

车开了一段时间，乔乔才看出不对，连忙说：“这不是去乔家的方向，我定个导航吧。”

秦简阻止：“我知道乔家在哪里。可是车里没有合适的衣服，你总得给我准备一下。”

乔乔：“……”

他这是铁了心要女装啊。

一个晚上而已，而且她还有正当理由。

乔乔斜眼：“就这么不放心我？”

秦简摇头：“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你肯休学，我还可以带你去周游世界。”

“啊？”乔乔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秦简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怂恿道：“大江南北，国内国外随便你，想去哪就去哪，怎么样？要不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嗯……侣行。”

乔乔连连摇头：“我上学上得挺开心的，才不要休学，还有公司怎么办？不是要发布新产品了吗？你最近不是挺忙的吗？”

秦简无所谓地说：“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有那么多员工呢。考虑考虑？”

乔乔继续斜眼：“不负责任。”

秦简：“这十年我都是个工作狂，偶尔轻松一下，其他人应该表示理解。”

乔乔：“……不要。”

秦简：“为什么？”

乔乔小脸一别：“就是不要。”

她想要做个普通的学生，做个普通的女儿，谈一场普通的恋爱，才不要被秦简拐到天边去。

秦简沉默片刻叹道：“好吧。”

想到白天乔妈给她的那些短信，乔乔觉得必须提前告诉秦简：“乔妈跟我说明天回安城，明天我真的得回乔家，这次你不能跟来，女装也不行。”

秦简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偏头看了乔乔片刻说道：“如果她没回去的话，我就不跟着。”

乔乔哈哈笑了两声，“她都跟我约好了，怎么会回去？”

秦简勾唇，淡淡回了句：“是吗？”

乔乔没听出秦简话里的深意，乐呵呵地说：“是啊。”

乔乔有点期待，被亲人宠着的感觉很好，是跟秦简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的好。

乔乔都喜欢。

秦简低声笑了，抬手揉乱了她的头发。

乔乔不满地抗议：“好好开车！”

“好。”秦简从善如流地答应。

乔乔用手拨了两下被秦简弄乱的发丝，发现还是乱糟糟的，只能从包包里拿出梳子，顺便给自己补了点妆。

这些日子，乔乔也琢磨出这张脸适合哪些妆容，对现在这张脸更是爱不释手，对着这张漂亮的脸怎么化都化不够。

咳……口红粉底也买了不少。

秦简看了眼她包里的瓶瓶罐罐，淡定地说道：“等一下给我用用。”

乔乔拿着口红，刚涂了半边嘴唇的手瞬间石化了。

半晌才反应过来，对哦……男神要女装。

啊……不对，又要变女神了。

不到半个小时，墨绿色越野车驶入安城市著名商圈的地下停车场。

秦简带着乔乔熟门熟路地走进一家品牌店。

他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刚刚进门，店员已经热情地走过来问：“秦先生，下季新款已经到了，需要看一看吗？”

乔乔不由打量那个店员，他眼中还有未散的惊讶，大概是见惯了秦简穿女装，今天看见秦简男装走进来心里的讶异没能藏住。

已经快十月份了，一些品牌陆续上了冬装，秦简倒真的去冬装展柜逛了逛，还拿起几件在乔乔身上比了比。

乔乔连忙摆手，“我的衣服多着呢，需要我会自己买。”她又不缺那点钱。

秦简挑眉，却没把衣服放回去，只笑着说：“给你买衣服我高兴。”

乔乔：“……”她还能说什么？

秦简把冬装溜了一圈，拿了两件羊绒大衣，几件上衣才住了手，随意去秋装区拿了一条半袖长裙。